来,旁人即便是过了关,但也是处处挂彩,站立难行,唯他人高马大,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 刚及冠的少年,眼里尽是不屑一顾。 赵庸有意练他,转头就将他丢进斗兽场与狼斗,他杀了狼,也被狼所伤,左右臂膀都险些被咬断下来,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就像是现在这样。 奄奄一息地说:“掌印救我……” 那是他第一次打断霍显的脊梁,让他臣服于脚下。 可赵庸要的是狼,不是狗! 说实在话,他对霍显的感情十分微妙,他既想要霍显心甘情愿投身于他,又想要霍显保持野性,要他凶狠,要他狂妄。他并不愿意让霍显变得与那些依附他的人一样平庸,甚至在霍显对东厂的地位虎视眈眈时,赵庸是一面欣慰,一面防备。 赵庸闭了闭眼,他起身往霍显那儿丢了个药瓶,才推门出去。 门一阖上,霍显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瞬间消失,他撑起身子,咬紧牙关。 吃过药后,松了口气似的,重重仰躺在地上。 四下无人,他倏然无声笑起来。 - 烛光摇晃,映衬着沈兰心瓷白的面容,她的眼有些红,是哭过了,眼泪洇湿了沈青鲤的胸口。 她敛起神色,嗓音微哑道:“沈家因东宫被牵累,我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谋反,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起初只能四处躲着,是后来承和帝……承和帝找到了我,与我道明真相,我入宫受他协助,进了乐坊,得机会在宫宴会露脸,有幸被赵庸选中作为“钉子”,专门送到京中各个官员的府邸为他们监听消息,后来种种辗转,我才顺利去到霍府。” 沈青鲤明白,承和帝有意告知沈青鲤真相,就是要她心甘情愿与他统一战线。 沈兰心必须成为赵庸钉入霍显的“钉子”里最出色的一个,博得赵庸的重用,才能为霍显周旋,还能让赵庸不再往他身边安插人手。 一举多得。 其实这些,他在知晓了她的存在后就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只听她再细细说来,难免觉得揪心。 她一个女子…… 究竟如何在这豺狼虎豹遍处是的京都生存下来。 沈青鲤抿唇,攥紧手心道:“是我的错,若我当初找到你,便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沈兰心摇头,“我算不得苦,霍显才是……哥哥,你帮帮他吧。” 她忽然抓住沈青鲤的手,“新帝有自己的盘算,可这并不公平,我将所有和盘托出,他也是你昔日的玩伴,哥哥,你就忍心看他这样枉死?” “我——”沈青鲤有口难言,先不说霍显这波属实冤枉,便是他真与赵庸同党,他也不忍心见他死。 可眼下,也不是他帮不帮的事。 他张了张口,正要再说时,昼书急扣了两下门,“公子!” 沈青鲤脸色微变,对沈兰心道:“我有急事,你就呆在我府上,如今逆党未捕,形势不明,别乱跑。” 说罢,他便匆匆出去。 昼书倾身耳语两句,沈青鲤便急步走了。 夜黑风高,沈青鲤领着一队暗卫和猎犬在路上徘徊,霍显的狱服袖口逢着特殊的粉末,沿途撒了一地,那犬嗅着地上的味道,一路将众人引到巷子尽头的简陋宅屋。 暗卫推开门,却是空空如也。 烛芯还是热的,甚至桌上的茶水还没凉。 从霍显消失到他们追上,就这么短的时间,赵庸等人就转移了! 沈青鲤握着那只杯盏,倏地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操,王八蛋,够谨慎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