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朗月清风,广袖长衫,乌发半束,有种名士风流。衣着可以装,但气质和谈吐装不了。 叶音多此一举,也不过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这般耽搁,她回家时已经天黑,屋里点了灯却过分安静。 顾庭思和王氏在灯下做鞋子,脸色都不太好。顾朗在写字,但叶音见他手中毛笔许久未动。 “怎么了?”叶音开口。 方白气鼓鼓道:“下午时候,南街铺子有人往点心里放巴豆。” 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没出事,不然他们点心铺子的声誉全坏了。 叶音:“人呢。” 顾澈:“撵走了。” 方白恨道:“要我说就该报官。让那个女人蹲大牢。” 四家铺面的人员,除了王氏那边没动,其他三家铺面,叶音跟顾澈商量后,用了一半慈恩堂的妇孺,剩下的名额用来雇佣贫穷妇人,也算给人一点生机。 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那名女人家里困难,丈夫服徭役时摔断了腿,之后小叔子上山打猎又被野猪拱了,婆母年迈,在家里照顾伤残的儿子和孙辈,外面就靠两个女人撑着。 女人的小儿子前两日贪凉喝了河水,半夜上吐下泻,人就迷迷糊糊了。 她一时糊涂,拿人钱做坏事,对方让她下毒,她良心上过不去偷偷换成巴豆。 顾澈了解前因后果,实在下不了狠手,当着众人的面赶走女人,之后又让顾庭思偷偷给人送了一笔钱。 稚子无辜啊。 叶音听完经过,也沉默了。 许久她叹道:“我们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 但凡那个女人开口,难道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女人的小儿子病故? 方白愤愤:“像阿九哥这样的好主家,打着灯笼都难找。” 顾澈看向叶音:“这事我会处理好。”那目光仿佛在无声表达:信我。 叶音点头:“好。” 她又去点了两支蜡烛,屋里顿时亮堂许多,叶音温声道:“出现问题解决就是了,别想太多。” 方白:“可…” 叶音幽幽道:“小孩子想太多会掉头发,到时候连发髻都束不起。你头发好像都少了。” 方白一下子捧住脑门,半信半疑:“…胡…你胡说。” “我才13岁。” 叶音:“是啊,你才13岁,发量只有阿九的一半,说不定你还要少白头。你看你鬓角就有一根银发,要不要照镜子。” 方白:!!! 王氏被方白那信以为真的惊恐样逗得笑出声,她终于不再板着脸,笑道:“音音,别逗大白了。” 方白反应过来:“你耍我。” 叶音做思索状,然后道:“嗯,我在耍你。” 方白:“啊啊啊啊啊。” “我跟你拼了!” 他像头小牛犊一样猛地冲过去,却被叶音拎住后颈转个了圈,一脚踹人屁股上。 叶音冷笑:“你们天天学了个什么东西?一起上。” 常文跟年糕面面相觑,其他人已经冲了上去,随后被暴打。 方白不服,攻击,被暴打,再攻击,再被暴打,然后趴地不起了。 叶音:“庭思,你来。” 顾庭思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眼中眸光亮亮。 月辉漫漫,夜风凉凉,暮色退去后,又是天明。 叶音没有询问顾澈做了什么,等到事情有结果了,顾澈自然会告诉她。 而叶音看着眼前半跪的小子,有些诧异:“你想做甚?” 邵和郁闷,但想起他的目的,邵和还是道:“我想去找我娘。” 邵和的母亲刘氏是被他赌鬼爹卖了,他以前连自己都顾不了,自然也没法找他娘。 当时赌场的人说,买他娘去当富贵人家的粗使婆子。现在他安顿下来了,邵和就想把他娘赎回来。 坏女人虽然让他们卖小食的银钱交公,但也会给他们留一成,积少成多,邵和现在已经攒了一笔钱。 对于交公,邵和是认可的,坏…音姑娘给他们吃穿,还教他们认字习武,便是普通人家中也不过如此了。 但邵和还是想有点钱自己支配,所以每日的一成分成,他拿的飞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