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疲惫了,睡到现在居然没有醒。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了白峰身上。还有人试探着看领导,想请领导指示,下一步他们该怎么办。 王上校微微皱着眉,半晌没吭声。 最后还是所长发了话:“让他睡吧,别打扰老人家。” 好在眼下天热,即便入了夜,气温降的也不厉害。给他裹好毯子,倒不担心他受凉。 王上校又做安排:“拿张行军床过来,把被褥铺好,要是他醒了,还能上床睡。” 秘书赶紧去张罗。不多时,一张行军床就安排在墙角放着。 大家静声屏息,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只剩下三个学生陪着老人。 房门关上了,屋子恢复了寂静。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顾成刚站起身:“我去打饭吧,食堂应该还没关门。” 今天所里的研究员和领导们都没顾上吃晚饭,食堂应该会延迟关门。 田蓝点头,伸手拿粮票给他:“那麻烦你了,给我们打馒头就行,玉米窝窝头也成。” 大米粥就算了吧,虽然大米粥十分香甜,百喝不厌,但他一个人怎么打三份大米粥?不如吃点干粮还方便。 顾成刚没推辞,接了粮票就去食堂。今天是礼拜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打一缸子红烧肉,光是靠肉汤吃馒头,就能香死个人。 门关上,屋里再度恢复安静。 田蓝和陈立恒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咬耳朵:“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立恒摇头,犹豫道:“我也说不来,但事实证明我们猜测的方向没错。只是我们做的还不够。” 田蓝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平反了呀,罪犯也受到了惩罚,包括在武斗中打死他儿女的人也蹲了大牢。他的右.派帽子摘除了,恢复了原先的工资等级。以他现在的状况,让他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也不现实呀。” 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伤害早就造成,想要恢复成原状,那根本不可能。 陈立恒难得茫然:“我也说不清楚。” 但直觉告诉他,还不够。肯定是他们没做到位,所以电视机只是昙花一现,没有再大方地给予。 田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做再多都不够,人生永远无法从来,失去的永远就失去了。” 陈立恒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多想了,等会儿好好吃饭,今晚早点睡。” 这些天,大家都筋疲力尽,早该好好休息了。 也许一觉醒过来,电视机又开始正常工作,慷慨地为大家答疑解惑了呢。 事实证明,这事儿完全是痴心妄想。 那一下午的课程是完完全全的上天的恩赐,从那以后,电视机又恢复了常态。课是继续上的,但永远隔靴瘙痒,总也不给大家真正想要的。 研究所的人直接懵了。 他们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都做了呀,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总不能把白峰妻儿变活过来。 有人试探着建议:“要不咱们再给他找个老婆吧,生了孩子,不又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了吗?” 王上校似笑非笑:“要不要你把女儿嫁给他啊?” 那人吓了一跳,坚决拒绝:“这怎么行?他是个疯老头,我女儿怎么能嫁这种人?” 王上校冷笑:“你女儿不能嫁,那谁女儿能嫁?” 这人也是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到这份上居然还听不出话音,反而一本正经地给领导做起了介绍:“从农村找个寡妇呗,反正他一把年纪了,总不指望黄花大姑娘吧。他好歹现在也是研究员的级别工资,每个月有130多块钱呢。多的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王上校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荒谬!农村的寡妇就不是爹生娘养的?不是别人的女儿?你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人家就低人一等吗?我看你这个思想很成问题。” 倒霉的研究员献策不成,反而挨了领导的臭骂,真是委屈死了。 他嘀咕道:“咱不是没招的吗?权且死马当成活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