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抬脚往她跟前挪了一步,正好将她整个人挡住,她仰着头望陆恒的后背,宽阔伟岸,侧脸冷峻,他的余光俯视着她,带着镇定和沉静,她呆呆的发着怔,舌尖呢喃着想问他。 他是在替她遮挡吗? 可是她没说出口,因为那些道士都停了下来,领头的手中桃木剑直指檀棠院。 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心内有个声音在说,终于来了,她跑不掉了。 陈氏问道士,“道长,这是何意?” 那道士说,“这院里阴煞极重,若没有世子爷在其中坐镇,恐怕府中早就不得安宁了。” “麻烦道长说明白些,”陆恒说道。 道士用纸钱引火,往那墙垣上扔去,昏暗的夜色下,那火光发出幽幽的蓝,真如鬼魅在浮动,久燃不尽。 鬼神邪说再玄妙,真看见这样恐怖的场景,也会让有些胆小的人吓破胆,当时便有婆子小声叫,“真、真有鬼……” 道士摆手,“倒不是鬼,只是这间院子风水太差。” 他指着檀棠院的门,“横梁压门,聚煞散财。” 他又指到西厢房那扇窗,“窗户正对东厢房,易成穿堂煞。” 他最后添了句,“这间房避阴,白日见光不多,住在里面的人有烛火,不怕有事,但是长久呆在里面,身上阴气重,她自身无碍,却会将阴气过给相处的人,身体健壮倒还好,遇到那等身子不行的,必定会因此染病。” 他说了一堆,句句没有说余晚媱,却字字在说她,这满院子的人看着她的目光逐渐生出怯惧,只有陆恒仍站在她身前,他对道士说的话半信半疑。 陈氏急切道,“这怎么化解?” “我这里有一张净身符,过会儿把它化成符水喝下,再叫那间房的人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不消一个月令爱便能好,”道士拿出一张明黄色符咒,烧燃再化进清水中,那水看起来浑浊不堪。 陈氏亲手将碗端到余晚媱面前,“晚媱,你快喝了吧。” 余晚媱一脸错愕,随即看向陆恒,陆恒也在看着她,脸色很差,她想说不喝,可是没有人为她出头,她喝下了这来路不明的符水,意味着她就是那个害人的妖孽,是生是死自己都做不了主,她突然很想哭,却只能伸手去接碗,唇刚碰到符水。 陆恒骤然抬手一抢,将那碗符水砸到地上,冷声对陈氏道,“不让她出院子就行了,这种脏水就别喝了。” 陈氏脸微讪,眼斜向余晚媱,她被陆恒挡在身后,她的眼睫飞快颤动,好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难怪能勾到陆恒。 “瑾瑜,你虽身子好,久住在西厢房也不是好事,不如也搬走吧。” 陆恒淡道,“道长不是说了,有我坐镇才不会出乱子。” 陈氏忖度着话里的意思,恐他怀疑自己,也没追着不放,反正目的达到,便带着道士再去馨兰榭打一转,随便唬弄个口子把这些道士送出门。 余晚媱跟着陆恒回去,进院子时,陆恒跟看门的几个婆子道,“上锁,除了我谁也不准进出。” 余晚媱僵愣着,跟在他后面进屋,他先去了盥室,出来时她坐在绣墩上垂着脸,灯火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 衬得她这个人有几分不真实。 若她真不是人,也应当是只风情惹眼的艳鬼。 “去洗漱,”陆恒开口道。 余晚媱轻着步子去盥室,再出来已经披着长发,着一身宽袖长褂,她慢慢走到陆恒身前,张开手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颈项。 她成了一只囚鸟,性命全握在这个人手里,她很怕冷,纵使知道他非良人,也只能抱紧他换取温热。 她知道她在饮鸩止渴,可谁能救救她。 颈侧濡湿,陆恒微沉眸,抬臂抱起人进床,圈紧她,手包住她的脑袋,在这方天地里,他允许她难过委屈,这是他身为丈夫所该给的庇佑,她是他鄙弃的欲念化身,他无法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