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文昭只装作没看见,弯腰随意请了安。 元裘流一步一步从台上下来,看着少女展露温和笑意:“昭儿怎么来了?” 文昭用眼尾瞥了他一眼:不就是你让我来的吗?还专门让人禀报,现在又在这装起来了。 虽然心里有些无语,但是面上该给的还是要给:“不知柳大人他们犯了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元裘流一听此话,眼底笑意淡了些:“不过是犯上作乱,昭儿不必介怀,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宫休息的好。” “哦?”文昭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柳大人他们一向忠心耿耿,何来的犯上作乱一说?皇兄是不是误会了?” 男人冷哼一声,狭长眼尾冷冽扫过四人,“何来误会?” 元文昭无奈的转向他人:“柳大人,此事本宫也略有耳闻,皇兄选秀确实是大事,只是说到底也是后宫,况且父皇母后接连殡天,身为儿臣,且不说守孝叁年吧,一年还是要的,以免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不安啊。” “您说是不是?” 柳大人长叹一声,有些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是,是臣考虑不周了。” “既如此,便也无事了。”文昭含笑,“常玉,送各位大人出宫吧。” “慢着。”元裘流笑意有些冷然的看着四人,“冒犯君上,此罪难免。” 见他有些不依不饶,文昭忍不住‘啧’了声:“柳大人也是关心社稷,哪里算得上冒犯皇兄呢?” 元裘流现在在朝堂可算得上是说一不二,手段狠厉,威名跟前朝暴君相比也不遑多让,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去冒犯他呢?今日想来,不过是这位外祖父是在看不下去兄妹间的混乱关系,才借此机会跳了出来,但是没想到被元裘流彻底握住把柄。 “哦?”见他神色莫测,将一旁四人吓得不清,文昭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兄就网开一面吧。”少女劝求道。 元裘流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既然昭儿求情,那便从轻发落,柳大人也已年迈,不若早些告老还乡罢,至于其余人,罚俸叁月。” 告老还乡?文昭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开口求情,毕竟元裘流既然这样做了,定有他的理由,何况皇室这种情况,身为外祖父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动于衷呢?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看来,告老还乡也算是个不错归宿了。 四人跪地俯首,告退时柳大人疲态顿时显露,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文昭心里叹惋了声。 回去的路上,少女看着扒开自己的手十指相缠的男人,不太想理他。 “怎么了?” “皇兄真是好心思,端着高高在上,帝君威严。”想他刚刚非要自己开口求情的模样,文昭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元裘流抿唇轻笑,然后把相缠十指举到唇边,低头一个一个吻过少女的白皙指腹:“不过是小惩大诫。” 文昭哂笑了声,没有接话。 “何况,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隽秀的男人低头抬眼,点漆墨光透过浓密的长睫看了过来,温柔又缱绻,“这世上,只有昭儿才能辖制我。” 少女葱白指尖忍不住颤抖了下,神色恍然。 刚刚元裘流天子一怒,气势凌人,但是文昭公主一来,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帝王之怒,如此就算百官心中不满,也说不出半字谏言。 这是牢牢地把自己捆在身边了啊,文昭心头一跳,如此,就算是兄妹不轨,又有几个人真的敢去劝呢? 元裘流看着少女微微圆润的小腹,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下:“有感觉吗?” 青年的手似乎是特意暖过后才贴上来的,隔着冬衣还能感受到微微的热度。 文昭垂落眼帘,看着小腹轻微的起伏:“暂时没有。” “听卢永正说,你近日有些不适,可是累了?” “不过是有些食欲不振罢了。”在众多孕妇里,自己的反应算是轻微的了,多亏那些坐胎药的功劳。 元裘流轻轻吻了吻少女唇角:“昭儿辛苦了。”凤眼含情,眉眼温润。 二人相携回了凤翊宫,文昭看着门匾上鎏金的大字,心头莫名燃起一股烦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