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极低调的小型飞舰快速离开了第一军团的基地, 飞往了西北星域边缘。 “前面是鼠脊城, 算是比较偏僻的一个城池, 上将,我们停在那里?”凯恩说。 埃兰斯诺睁开眼:“就在那里吧。” “好。” 飞舰无声减速,悬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 舰门打开。 埃兰斯诺拎着还在昏迷中的康犬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他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 弯腰把康犬放了下去。 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副官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皱着眉没有醒,穿着最普通的衣服, 宽大松散, 只是手腕脚腕那里却空荡荡的。 埃兰斯诺看了一会, 才站起来。 凯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叹了口气:“上将, 我真不知道,您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杀了他。” 上报了副官的死亡,却并没有真正的杀死他,是想救。 换虹膜、换脸,放副官出来,似乎也是要救。 但偏偏砍断了他的手脚,又不让他安装机械肢,还把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副官,就这样扔在了这里。 如果没有人救治,不出两天,人也必死无疑。 这样看来,又是想杀。 埃兰斯诺:“你想说什么?” 凯恩摇头:“没什么。” “没有那么多原因,”埃兰斯诺说,“想这样做,就做了。” 凯恩哑然:“那我们回去吧?” “不着急,”埃兰斯诺慢慢往前走,“多在这里留一会,这里的晚风很舒服。” 他没再分半个眼神给地上半死不活的康犬,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上将说要走走,凯恩自然是陪在后面,飞舰被调成了跟随模式,远远在天上跟着他们。 一路上,凯恩提心吊胆,冷汗频频。 虽说这鼠脊城是西北星域外围,但毕竟也归属与西北星域,上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半点不遮不掩,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上将在这里受了伤……那第一军团和西北星域之间绝对会有一场激战。 还好这里实在是偏僻。 一路上也没见有什么人影。 埃兰斯诺突然开口:“我昨天,在念康犬籍贯的时候,脑中的记忆很清楚,但我忽然发现,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来。” 每一个人都有起始点,但他没有。 就像是一篇断章的乐谱,突兀的从中间开始弹奏,追根溯源,也找不到最开始响起的那一串音符。 埃兰斯诺没有亲人,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十四岁空降上将,确实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凯恩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上将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他斟酌说:“人类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很容易忘记,这也正常。” “是吗。” 前面是一大片被强力推平的平地。 地表下陷一尺有余。 周围的墙壁像是被飓风摧残了一样,七零八落。 凯恩咋舌:“这里……被炸/弹炸过吗?”一路走过来,就数这里最突兀了。 埃兰斯诺身形一闪,往前移出十数米,落在凹陷里唯一一处完好的平地上。 上面洇着血迹,已经干涸了。 他蹲下来,摘了手套,指腹在上面轻轻抹过,粗糙的地表颗粒磨的指尖微痒,恍惚间生出几分黏腻。 不知为何,他皱眉了好一会。 凯恩:“上将?” 凯恩身为第一军团上将的专属医师,自然医学的各个领域都有涉猎,包括心理学方面。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上将这个模样。 下颌线条收紧,嘴角微抿,是正常思考问题的状态,可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很空,空到什么都没有。 “没事,只是这里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 埃兰斯诺捻了捻指尖,重新戴上手套。 他记得几个月前,在硅蓝城,心口往上半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