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映山道君还是五洲正道盟军的首领,崔辛夷兴致勃勃要仰慕一番这位五洲第一大能的风采。 于是她拉着张露白,一大早就守在了正道盟军经过的地方,正道盟军修士万千,隔着乌泱泱的人群,她远远看了映山道君一眼。 映山道君宽衣博带,衣袂在晨光中飘荡,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那时候的崔辛夷绝对没有想到,神仙之姿的映山道君,私底下竟然是一个咸鱼至极的摆烂坑货。 她也知晓过不少映山道君门下大弟子傅其凇的事迹。他是五洲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修逍遥剑道,带领正道修士打过不少胜仗。五洲之人无不在惋惜,若非遇到了魔族破开封印,傅其凇必能成为下一个映山道君。 至于方南书,她倒是没有听过师姐的消息,但有这样的师父和师兄撑腰,料想她也定然不会被魔族掳走…… 这样想起来,前世居然还有几分美好。 她虽然跟他们都毫无交集,但在她知道的地方,他们都过得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辛夷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从梦里醒来后,睁开眼睛,映入眼睛的,是一张俊美熟悉的脸庞。 身下是熟悉的衾被,周围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崔辛夷在九渊的洞府,她灵力耗尽的时候,是重明带着她回到了九渊。 也不知她睡了几日,浑身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崔辛夷一清醒过来,便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重明却出声叫住了她。 “你的师兄如今已带着钟云他们回到了宗门,你父母也在九渊,你不必担心。” 崔辛夷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了那个一身华贵衣饰,眉眼淡淡的矜贵青年。这几天,自从知道她不会搭理他,他像游魂一样陪着她,有时候,险些会让崔辛夷忘记他的存在。 她哑着嗓子问道:“那林见画呢?” 重明没有说话,崔辛夷又道:“林见画死了是不是?” 她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开口道:“我不知神君竟然如此悠闲,不管上界的事,竟然有空在下界看一群蝼蚁挣扎求生。” 她这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重明抿了抿唇,知道她是因为林见画身死,心情不好。 也确实是他没有出手救林见画。 可触及崔辛夷这样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辩解道:“辛夷,你一直不肯接受我,觉得我接近你是带着别样的目的,可上界并非是每个人都如北境帝君那般。你看着我,我与张阑清和张露白并无区别。” 崔辛夷眼睛通红,目光定定回望他,道:“我不知上界旁人如何,我只知道,张露白会一直陪着我,不管遇到怎样窘迫的境地,他都把我看得比他的命重要。张阑清亲手教我入剑道,甘愿把唯一生还的机会让给我。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在我心里都占着无人能及的地位。” “所以我不觉得有了他们记忆的你,能轻飘飘占了他们付出过的一切,理所应当地代替他们,陪在我的身边。若是神君留下来,这几日只是看戏一般看着我,那还是请回吧,或者,也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对她所经受的痛苦再无动于衷,对于她在乎的人毫不在意,让她实在有一种爱人变心的错觉。若重回来的再不是那个人,她宁愿张阑清是永远死在了魔域死地,永远活在她的心里,而不是让她心里的张阑清也被她眼前这个所谓的上界帝君扼杀。 重明道:“辛夷,为何张阑清在你这里,就能被当成是张露白的替身,我却不行?明明我也跟他们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崔辛夷说完那句话,本来已经抬脚离开了,但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猛地转头,语气重重道:“我从没觉得张阑清和张露白是两个人,但我觉得神君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重明一愣,看到了她眼中似乎是已经含着泪水了,又听她收了收情绪,缓了缓,才道:“我心悦的人待我极好,神君差之远矣。方才语气有些冲,不怪神君,是我对神君的期望太高。” 说罢,她抬脚离开了。 重明看着女子毫不留情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握了握,又无力松开。 他默默叹了一句,道:“我还是太自以为是,总以为重来一世,能让你开心,却到底还是争不过天道。” 只是周遭无人,他的声音很轻,便随风散落在了空中。 崔辛夷离开后,目睹了所有争锋的剑灵忍不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