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白眼尾全是猩红:“对,我疯了,早就疯了。” 他的心好像被劈裂了一样的疼,痛感遍及全身。后悔的滋味可是叫他尝了个遍,他从来不知,绝望竟是此等滋味。自己拼了命想得到的东西,曾经就在眼前,可是他没有握住。再回过头时,那样东西却已经远离,再也没有属于他的可能——这样的绝望,叫他濒临崩溃。 “不要和他在一起…我求你。”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研磨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这三个字叫人心一震。骄傲如他,谁曾想过,有一天,这三个字竟会从他的口中说出。可江千宁仍是狠着心,清凌凌地仰目看他,“你求我有用吗?我说过的,我不要再爱你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来过?” “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吗?你知道我爱你有多累吗?我怕了,就当我是胆小鬼,我爱不起!” 他的拳头紧紧攥住,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一阵苍白的寂静过后,他双目已是充血。 陈寄白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将头靠在她肩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宁宁,那这回,换作我来爱你好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爱你。你无需勇敢,无需去累,你只要被我爱就好,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已是颤音连连。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她真的和应之序在一起,害怕他真的与她再无可能。 爱情的苦味,如今也是叫他一一尝遍。 他自愿把心掏出来烹炸,自愿在荆棘之上一遍一遍趟过,直到走到她身边。 既然爱他这样累,那这次就叫他走向她。所有的累,都叫他来承受。 她可以是胆小鬼,所有的关卡,叫他去闯。她只需在原地等着他到来。 他只愿她,不要关闭他奔向她的那一扇门。 他只求她,不要斩断他奔向她的路。 在没有得到她回复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脏反复抽疼,疼得他痛不欲生。 他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胡乱地寻找着她的唇角吻住。 在厮磨纠缠之中,只听得她低喃:“我有什么好呢?走向我的路,也有可能是深渊。我好心放过你,你却是不知好歹。”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与她道:“那我就是不知好歹,我宁愿跟你纠缠到死,宁愿万劫不复。” 江千宁狠狠笑了。 真是好一个陈寄白。 明明并非多言之人,一晚上愣是说了从前一个月的话。 明明并非善于表达之人,一晚上愣是将所有心底的话全都剖出。 一个应之序,竟就能将他刺激至此。 她想起刚才的事情。 原先,她真的答应了应之序。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他说的话太好听了,反正她就是答应了。 可是在站起来准备回屋后,冷风一阵阵地吹来,她身子晃了晃,那搅乱成浆糊的脑子忽然就被风吹醒了。 她猝然清醒——她这都是在做些什么? 她明明对应之序并无男女之情,为何要去答应他?她这样,和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是自愿的,但恰是因为他这样好,她更是不能随便糟蹋他。他待她一颗真心,她应以真心回之,而不该是叫他成为自己走出一段情伤的工具人。 他的话说得太好听了,字字句句都在勾引着她答应。可是他是用他的牺牲来说的这话,这话才会这么好听的啊。她何德何能、凭什么去接下他的这一份牺牲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