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海白毫,新茶过来已放置有月余,不会太过寒凉,正适合主子饮用。” ------ “纪先生亲自过来送茶?”秦烟看向纪南风。 “商行入京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闻洛的闻氏商行也在有序铺排。再待些时日,就可以动手了。”纪南风答道。 “恩。”秦烟对宋眉的事情兴致不算高,相对于这些年她手上过的大小的事件来说,宋眉的事不算重要,不值得她一直放在心上,她只是为母亲报不平罢了。 “江沐近来如何?”秦烟突然想起被她弄去国子监的江小少爷。 纪南风将江沐的情况娓娓道来。 “江少爷入国子监已有七日,安排在外班,可每日归府,每日到学。” “国子监的学堂有六,而六堂有高下之分,按学规规定,凡生员通《四书》未通经者,居正义、崇志、广业堂,一年半之上文理条通者许升修道、诚心堂,坐堂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率性堂。”【1】 “照理说,江少爷作为荫监生,根基不算太好,理应入正义、崇志、广业堂,最多也就是修道、诚心堂。但国子监祭酒安排江少爷直接入了率性堂,这可能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不过前些年少爷跟着请的教习师傅已经学了几年,课业还算是跟得上。” “但,据暗卫来报,江少爷自入国子监第一日起,每日到学和散学时都会遇上一点小麻烦。”纪南风看向秦烟,犹豫着后头的话是否需要说,主子对秦府的人和事似乎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哦?”秦烟神色淡淡,“说说看。” 见秦烟授意,纪南风继续开口道: “秦相府的公子秦洺,每日到学和散学时,都会带着一群小跟班赌江少爷。索性只是耍些嘴皮子功夫,两方均未动手,没有起大的冲突。” 呵,秦烟笑笑,却也只是当小孩子的玩闹,没放在心上。 ------ 皇城东北角,两座建筑群左右相对而立,左边是祭祀先贤的孔庙,右边是官学的最高学府国子监。院内青砖铺地,苍松翠柏掩映,间杂着汉白玉雕石柱栏杆,庄严肃穆。【2】 自入了国子监起,江沐每日只是听课,做课业。因着江沐身份特殊,其他监生也不好和江沐套近乎。所以江沐总是独来独往。 这日散学,江沐独自走在出监门的主路上,不出意外,又被一群小屁孩儿给堵了。 江沐很烦躁,每日两次,一早一晚,对方只是堵他,以言语相激,又不动手,江沐憋着一肚子火发作不得。 这群江沐眼中的小屁孩儿中,为首的正是右相府的公子秦洺。 秦洺看着江沐就来气,自己是秦烟正经的亲弟弟,他却连面都见不得,几次去镇国公府,都被拦在了外头,父亲母亲也不许他去见长姐。 而对面那小子只是长姐收养的所谓的义弟,长姐还向皇家要了名额将他送入了国子监,那小子还被安排在了最好的率性堂。秦洺的父亲贵为右相,他都只能在次一级的诚心堂。这让秦洺心头更加不服气,秦烟是他的亲长姐,这小子算哪根葱! “小子,你说,你怎么就成了我长姐的义弟了,你哪一点值得我长姐如此看重?”秦洺不厌其烦地问出了这几日每日均会提出的疑问。 江沐依旧是不理睬对面这个二愣子,只是闲闲地立在那儿。他知道,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国子监的监丞就会经过这条路巡视,他就可以脱身了。若不是秦烟交代过让他不要惹事,他真想揍一顿这群小子,浪费他的时间。 “哟,秦家小子,又在欺负昭仁郡主的弟弟啊!”是左相嫡次子王璟钰,与江沐同岁,亦是在国子监入学。 “哈哈哈……”王璟钰身后也是跟着一帮跟班,众人哄笑。 这几日,每逢秦洺带着人堵江沐,这位左相府的王公子就会带着人过来说几句酸话。 王璟钰是左相府正房嫡出,他父亲的后院除他的母亲外,还有几房姬妾,那些姬妾也育有些庶出儿女,他的母亲在府中姬妾和那些庶子庶女手中吃过苦头。因而他对庶出的身份极其痛恨,连带着也瞧不上右相这位宝贝的庶子秦洺。 王璟钰和秦洺二人在监内时有冲突,动手掐架也不在少数,时常被监丞抓去绳愆厅。 绳愆厅是国子监监丞的办公处,厅内设公案,特备行扑红凳二条,值厅皂隶二名。绳愆厅掌学规,督教课、监生有戾于规矩可以直接处罚,情节较重的由皂隶将违规者按在红凳上用竹篾板扑打。【3】 “没你的事,滚远点,王家纨绔!”秦洺也很是看不上左相府这位二公子的纨绔做派,枉左相将其送进国子监,这厮根本不像个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