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 “那是你大师伯的书阁,他平日里不爱出门,作息也不规律,他自己专门布了隔音的阵法,不用担心吵着他,”钟妙领着徒弟远远认了认门,“当然,若你遇到什么麻烦我又不在山上,不论什么,直接敲门找他就是。他虽看着脾气不好,心肠却是极软的。” 他们行了几步,钟妙又指道:“那便是你师祖的草堂,你师祖喜欢安静,平日也不爱出门,但待我和师兄都极好,如你有什么修行上不明白的,可以去池边找他。但记住一条,若是看到师祖喝酒,就不要上前打扰。” 顾昭点点头,牢牢记在心里。 钟山连绵千里,真正住人的只有这一方山坳,两里见方的平地上除了苏怀瑾的书阁、柳岐山的草堂与钟妙的小院就只剩个池子并零散几棵矮树。其余地方皆是空空荡荡,连个山门也无。 再走几步就到了草堂。 他们虽是修士,在这点上倒与凡间家庭相似,平日里各住各的,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地挤到师父跟前来。 钟妙鼻子最灵,在门口就闻到了肉味。修士总说修真无岁月,但钟妙每每回到山上,看见草堂的灯光闻着饭菜香气,总会有种久行归家的雀跃。 她牵着徒弟往里走,师父果然已经坐在桌前了,师兄在一旁挽着袖子片肉,见她进来哼了一声。 “知道这是什么吗?”苏怀瑾指着盘子,“万兽宗最好的灵鹿!你师兄我特特托人买的,用上好灵草养了数日,现杀现烤!快说师兄最好!” 钟妙从善如流:“师兄人美心善,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师兄了!” 苏怀瑾心里舒服了。 他又片下一小盘放在顾昭面前:“这鹿灵气太盛,你年岁尚小吃不得许多,尝个新鲜。” 顾昭点点头,小声道:“我省得的,谢谢师伯。” 苏怀瑾很满意:“钟妙你这徒弟倒收得乖巧有礼,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这叫什么?歹竹出好笋。” 钟妙刚想嘲讽回去,顾昭先护上了:“没有,师父人很好的。” 于是她话头一转,洋洋得意笑起来:“羡慕吧?羡慕也没用,诶,有些人就是运道好。” 苏怀瑾被她气得仰倒:“你嘴上还吃着我的呢,给我吐出来!”他转头又看向柳岐山,“师父您瞧瞧她那样。” 柳岐山老神在在坐着,神色毫无波澜:“嗯,这鹿肉确实不错,怀瑾手艺又精进了,你也多吃。” 苏怀瑾瞪了眼偷笑的师妹,这才坐下,端了盘子恨恨嚼鹿肉。 顾昭原先还有些不自在,但这桌菜捯饬得的确极好,他吃着吃着就忘了别的事,连带着对苏师伯的好感都高了不少。 又用了会儿饭,大人们开始谈事,顾昭竖着耳朵听了两句,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知道是用了秘法,干脆专心发起呆来。 同等级的修士中,剑修往往是最为凶狠霸道的,钟妙更是其中翘楚,偏生她笑起来眉眼风流,观之可亲,以至刚一打照面时总会误以为她是好相处的性子。 顾昭作为钟妙的徒弟自然只见过她亲切的一面,每每见她含笑看来,总是心中仰慕,觉得师父真是世上第一温柔和善的人。 但此时他们似是谈到什么要紧的事情,笑意自她面上掩去,微蹙了眉,神情冷肃,隐隐透出宝相庄严。 顾昭看着师父突然陌生了的脸,心下有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钟妙似有所觉,转头朝他安抚笑笑,抓了把蜜饯推过去叫他吃。 苏怀瑾顿觉牙酸。 柳岐山倒是很高兴,他温声道:“我还当妙妙是个孩子,如今看来做师父做得也很像样了。” 钟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学师父的样子,”她顿了顿,“我此次回来,凡间界的灵气果然又稀薄了不少,下山时十块中品灵石尚能用上三日,回来时换作上品竟然连两日都算勉强。不过十五年,世事竟能变迁至此。” 苏怀瑾冷笑:“罢么,什么世事变迁,不过是庸人作祟。原先只是装神弄鬼,如今连人也不要做了,我看不如直接送去畜生道来得干净。” 柳岐山看他一眼,苏怀瑾这才住口,神情仍是愤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