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 等他们到了宣德侯府,就发现丫鬟小厮们竟都在准备后事了,书月呼吸发颤,她眼睛瞬间开始酸痛,好在萧豫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兄妹二人一阵风似的急急赶到晏杭的屋子里,就瞧见一屋子的人都在哭,而床上的晏杭紧闭着眼,面容消瘦到几乎认不出来了。 一屋子人都立即转身忍住哭声拜见皇上与公主,萧豫西几步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猛然吸气,他虽然一万个不情愿,可却知道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了。 身后的书月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泪麻木地滑过脸庞也下巴,砸到了地上。 萧豫西不忍地握住她肩膀:“阿月,同他告个别吧。” 旁边大夫跪在地上愧疚地请罪:“皇上,微臣真的尽力了,可将军背上的刀伤实在是太深,伤口迟迟不能愈合,后背整个都溃烂了,诱发了数种病症,能撑到如今也是奇迹了。” 没等萧豫西说话,书月忽然蹲下去,握住晏杭的手。 她含着泪,轻轻地问他:“你……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第46章 屋中人碍于皇上在此, 便是伤痛也只能极力忍着,而书月抓着晏杭的手,那手冰冷枯瘦, 与从前时常握着她,甚至将她拦腰抱起来的手似乎完全不同了。 可她却又认得出还是他的手,甚至他掌心的纹路她都这般熟悉。 伤痛不甘似从压抑太久的心底狂涌出来,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对着床上的人喊:“晏杭, 你起来, 你起来吧!你还欠着我的,你欠了我许多,你为了家国天下付出一生, 可你对我的承诺呢?你怎么竟是这样言而无信之人?” 女孩儿温热的泪一滴滴砸到他手心里,床上的人睫毛微微一颤抖。 而书月忽然想起来曾经有一次, 她也是这样扑在他怀里痛哭出声,那次是晏杭回京, 路上被山贼劫持,差点出了意外,等到了阳城,她担心得不行, 说着说着便哭了, 他便将她拥在怀里, 瞬间她便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而后面她等了他那么多年,偶尔心底难受到忍不住的时候,还是会想, 哪一日等他回来, 她一定要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书月被泪水模糊双眼, 却听到旁边大夫说道:“不对!怎么瞧着将军似乎眼皮动了!” 说着,大夫赶紧地去把脉,很快就发觉晏杭的脉搏的确是比先前好了一些,如此以来,一屋子人都高兴起来,赶紧地又给晏杭灌药,浓黑的药汁灌入他嘴里,几乎是强行喂进去的。 书月不忍心,便偏过头来,可谁知道晏杭的母亲,曾经也是书月姑母的宣德侯夫人卢向晚忽然拉着书月的手走到廊外,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书月一愣,立即要扶她起来:“您起来……” 不管如何,卢向晚曾经也是她长辈,她不愿意看到人这般跪在自己面前。 可卢向晚却苦笑道:“您是公主,我给您下跪实属应当,更莫要说,妾身有事哀求。公主殿下,您方才也瞧见了,将军见了您,情况便好转了,您可否,可否多留一会儿,往后能不能也偶尔来看他一眼?” 书月抿唇,没有答话,她如今是公主,来看晏杭算是怎么回事? 今日来看他,又说了方才那话,实在是以为他要死了,一时不冷静,这会儿冷静下来,忍不住后悔。 她轻轻地说:“你莫不是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兴许从前的事情的确尚未从我脑海里消散,但谁能忘记?那八年时光,那场大火……我只是出于家国大义考虑,不忍心见他就这般死去,才说了那样的话。既然他脉象好转,我也不想在此多留,其他的,请他自求多福吧!” 眼见公主离去,卢向晚无可奈何,只能掩面痛哭,继而回屋去瞧晏杭。 所幸这一次晏杭的确是神奇地捱过去了,虽然脉象依旧微弱,但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自打这一日起,宣德侯府似乎寻到了吊着晏杭这条命的法子,那便是每日都让人在他耳旁说起来与书月之事。 时不时有人在旁边提起来书月的名字,甚至有下人献计,寻了个本事了得的说书先生,把晏杭从前与书月的往事一件件惟妙惟肖地在晏杭床畔讲出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