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两人的道袍,金色云纹。 修者好斗,剑修更是如此,这种荒唐事发生在别的仙门他是不会相信的,若是在万剑云宗倒是屡见不鲜。 “两位道友这边请。” 三千仙门也分上下仙门之分,像万剑云宗这样的大宗,安排的自然也是高位。 这本来是个好事,彰显凤山对剑宗的重视,偏她和沈天昭今日来这里不是来贺喜的,而是来搞事抢亲的。 这么显眼的位置,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让白茶压力山大。 她故作镇定地坐下,余光不自觉往不远处的主座看去。 只见一个模样和谢九思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落于高位,面容俊美如俦,偏眉眼冷冽,宛若见血封喉的宝剑,漫是肃杀的寒意。 在他旁边还留有一个位置,放着一树桃枝。 这个季节本不该存在的花叶开的灼灼,粉色浅淡,在他一身白衣的映照下,好似一瞬到了芳菲四月天。 “那个就是谢九思的父君谢景和对吧?” 白茶不敢出声,对方是化虚巅峰境的大能,她只得用神识在识海和沈天昭交流。 “除了昆仑主闭关来不了空了个位置之外,他旁边那个位置是给谁的?怎么也不见其人?” “他身旁位置是留给他发妻的,也就是谢九思生母。” 卫芳洲本就是一个醉心修炼,不问世事之人,因此沈天昭并不意外白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谢景和的妻子是桃源出身,和谢景和相比她的资质平平,穷极一生修为也不过分窍。在生下谢九思之后没多久命数到了,陨于桃源了。” “按理说伴侣去了,他们也会跟着殉情。只是谢九思的母亲临终前曾让谢景和立下誓言,让他好好活下去,为她,也为谢九思。” 白茶听后含在嘴里的茶水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凤族怎么回事,不是守寡就是被抛夫弃子?这情缘一个比一个坎坷。 怪不得沈天昭之前那般笃定谢景和就算把谢九思交付给褚明珊,也不可能交付于她。 谢景和受了几百年的相思之苦都已经难以承受了,要是把谢九思交给一个无情冷心之人,其痛苦难以想象。 与其如此,倒不如把他托付给一个爱他之人,而不是一个他爱而不得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得知谢九思碰上了正缘之后,这般仓促让他和褚明珊订婚。” 这是怕有变数—— 白茶就是那个变数。 对于这一点白茶也心知肚明。 她盯着手中的杯盏,里面的茶叶青绿漂浮在水面,隐隐映照着她的眉眼。 尽管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谢景和,也对不起谢九思,可过去是不可改变的,她能做的只是早日带着谢九思从这痛苦的深渊里出去。 想到这里白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情绪对沈天昭说道。 “管他是为什么,今日这婚我抢定了。” 她一仰脖子,饮尽杯中茶水。 “一会以杯碎为讯。我一摔杯子你就立刻放出妖兽扰乱他们视线,然后我趁乱去抢人,到时候后山门汇合。” 沈天昭喜欢收集妖兽,封印在灵宝之中,而能入他眼的妖兽修为都不低。 妖兽克灵兽,拖住他们一时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他这好不容易收集的珍奇妖兽,此次一出,就付之东流再难收回了。 白茶也知道他这些妖兽来之不易,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行了,多大点事。不就是妖兽吗,事成之后师姐给你抓,还送你灵宝做补偿如何?” 听到这话沈天昭脸色才缓和了些许,正想要说“算你识相”的时候。 一声晨钟响,敲碎凤山云雾。 从山林四方飞来万千灵鸟,各色羽毛瑰丽如云霞,铺天盖地,将整个天幕都染上了漂亮的色泽,宛若银河浩瀚。 然后慢慢以身铺成了一道彩虹般的桥梁。 从云端至山巅,从上而下缓缓延伸,至于白玉祭台。 紧接着一众昆仑剑修引剑而出,千万柄剑承接而起。 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踩着灵剑,往云端方向缓步过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