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气得很,常常说要让太后娘娘‘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要是几日不能行走,她可要着急的。” 这些侍女一看便在公主府受到宠爱,昭阳公主从不为难她们,所以侍女们提起殿下,一面真心实意地心疼她,一面调侃玩笑。 那张太医道:“起码也要七日,公主殿下跌得有些厉害,可得仔细上药。” 侍女们点头应下。 两拨人撞了个正面,公主府侍女按规矩行礼,而许祥也微微拱手,待人从来谦卑。 她们将太医送出去十几步之后,许祥才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们。 “督主?”内侍轻轻问。 “给我吧。”他伸手接过对方带着的箱箧,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低声嘱咐道,“你回去取内狱里治扭伤最有效果的药膏,如果不知道是哪一种,就问监刑的后省高班。取后送给大理寺卿,就说是……冬日里路滑,寺卿大人往来要小心,若是大理寺其余官员因此受伤,可也免去没有常备药物的急情。” 内侍先称是,然后又有些不解,悄悄地问许祥:“督主,大理寺不会觉得是咱们对他们有意见吧?送药会不会像是,恐吓他们……” 许祥迟疑了一下:“会吗?” 内侍连连点头,态度极诚恳。 许祥低下眼帘,神情似乎又压下去一些,内敛沉默,如一片结冰的湖,道:“那就算了。” 第66章 孟摘月是大理寺的常客。 自从公主对往年大理寺审理的案子产生兴趣后, 她讨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常来常往, 翻看卷宗、熟读律法, 短短月余,对《大殷律》的掌握和了解还要胜过初来大理寺任职的新官员。 公主自小受教,读书、识字、明礼,因为董灵鹫的督促和特意吩咐, 她也读过一段时间的四书五经。 孟摘月擅辩谈, 在谈玄论道、打磨机锋上, 比她的兄长更有天赋。只不过清谈在大殷本朝的地位并不高, 从明德帝继位起, 便更看重切实的治国之法,认为清谈误国,所以公主的这一天赋也没有得到较大发挥, 从十五岁后便掩盖了下来。 檐下小雪纷纷。 许祥进入堂中时,除却收容查对笔录的官僚之外, 公主殿下就坐在不远处,一位年约二十余岁的青年才俊正围着她说话。 此人名叫王兆鹤,是大理寺卿的嫡子, 在他亲爹的手底下做官,也可以被称一声“衙内。” 孟摘月此前没有叫人, 自己登梯爬高, 查阅旧书,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扭伤了脚, 走不得路。她本想太医诊治过后就回去, 然而想到今日是内厂送刑讯笔录的日子, 便又等了等。 在那日内狱坦明心迹后,两人并不是没有再见过。 内厂每一旬,都会来大理寺送一趟公文笔录,她时常远远地望见许祥。 许秉笔言辞如故,面色从来都平静到蒙着一层霜、一层冰的地步。故而,孟摘月从来不曾大声惊扰,只在偶尔代为交接时,才多问一句。 多问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天寒地冻,如此节气,许秉笔保重身体。” 而许祥大多沉默行礼,谦顺无比,回:“奴婢叩谢殿下关怀。” 看,像这样简单的言辞交谈,他也必须隆重到需要“叩谢”的地步,哪怕孟摘月免去他行礼,也无法免去他对自己一再压低、一再拘谨的约束。 但孟摘月还是期望着这一日,这几乎成为天性贪玩的她,面对枯燥律法和卷宗的好学动力。 许祥进入堂中后,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被那位青年官员的背影挡住了。 他很快敛回,将木箱里的文书一件件拿出来,与大理寺官员交谈。 孟摘月自从见到他进来,就盯着他的身影,然而眼前这个人素日里知趣,今儿却像个碍眼的苍蝇似的,嗡嗡叫个不停。 她有些着急,抬首矜傲十足地呵斥道:“本宫不爱听,你站远一点。” 王兆鹤一开始对昭阳公主的到来很是抵触,后来因卷宗频频接触下来,不仅逐渐改观,还对才思敏捷、活泼美貌的公主产生了仰慕之情,对驸马都尉这个身份颇为觊觎。 这几日来,他以往日的疑难案子作为诱饵,使殿下对此感兴趣,遂多加谈论,平时效果很好,遭到公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