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临猛地记起宋思勉闲谈时所述,笑道:“思锐,此前曾听令兄谈及,你在岛上有一位朝夕相伴的小青梅,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位……” 宋思锐剑眉一扬,正要辩解,少女却抢先笑道:“哎呀,公子消息好灵通啊!” 霍书临谦逊浅笑,一副等旁观热闹之态。 林昀熹眼看宋思锐穿得正式,胜过玉树临风,左右立着一紫一红两位佳人,或妍丽或娇媚,对应近日窃听的传言,心底徜徉奇怪的酸意。 如霍书临所言,女帝有意让宋谢两家再度联姻,而宋思锐与岛主孙女青梅竹马之事也略有耳闻…… 往日,她看似被捧在手心细细护着,实则微不足道,随时可弃,又何苦再掺合他的事? 宋思锐正呵斥少女多嘴,林昀熹忽然插口:“既然三公子一有要事与谢二姑娘相谈,二有贵客到访,昀熹先送霍七公子去世子院……” 她略一福身,向霍书临做了个手势:“请。” “我没允准。”宋思锐淡淡发声。 林昀熹莲步微凝,心下不悦——当着两位美人之面,倒将她当丫头使唤? 宋思锐盯着红裳少女:“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哼!”少女把手一甩,“谁稀罕你呀!” 她提着累赘红拖裙,气呼呼如一团烈焰,沿原路返回。 “没点规矩!失礼之极!”宋思锐低声斥责,对霍书临和谢幼清略一拱手,“请恕招待不周,家兄时常念叨二位,烦请移步至世子院用茶。” 仆从作引路状:“两位请随小的前往。” 余人只道宋思锐要撇下他们去追那少女。 谢幼清勉强保持婉约笑貌,与霍书临边客套边缓步前行。 林昀熹趁机跟上。 未料刚踏出半步,背后疾风卷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猛地拽住她的胳膊。 她猝不及防,重心偏移,险些跌倒。 无须回头,已然猜出是宋思锐所为,她忿然相对:“你……放手!” 宋思锐紧箍她皓腕,另一只手搂住她肩头,半拉半推将她拖出数步。 霍书临忍无可忍,回身欲抢,遭宋思锐袍袖挥出的凌厉劲风一逼,不由自主退开。 硬碰硬……他绝非对手。 “思锐失陪。” 宋思锐唇角浮起极淡笑意,夹着林昀熹如踏云般掠向林道,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谢幼清纵然心怀不甘,亦早知不可能独守宋思锐。 眼见霍书临撕破温雅君子的面纱,朗目迸溅恨意,且试图继续追出,她没作劝解,自顾领着仆侍,随王府仆役东行。 她明知长姐谢婉芝倾慕于霍七,而霍七心系林千金,但痴人梦不醒,相劝亦枉费唇舌。 再说,她何尝不是溺于其中? ··· 绿草茵茵,繁花灼灼,点缀于王府西北僻静处。 四周无人守卫,唯鸟鸣婉转低回。 宋思锐长身玉立于垂花门内,挺拔如朗朗青竹。 薄唇微抿,黑眸静似无底渊潭,那份陌生的凛冽锐气,教林昀熹愤慨又拘谨。 缄默相对片晌,她下意识抓捏玉色冰丝裙,低头想从他身畔溜走,遭他展臂一拦,又急又恼。 “三公子一声不响把我带至此处,请问有何示下?” “为何与霍七单独相约在湖边水榭?”他微略俯首,“还想重演上次的失足落水?” “没、有、单、独!丫头们都在呢!” 林昀熹受热息所逼,倒退两步,水眸于夏日晴光如清溪流光。 长睫毛如羽翼振动,为吹弹可破的肌肤投下薄影,遮盖怯意与赧然。 娇颜丽色璀璨,远胜于四周花木的灼烁。 宋思锐望之怦然,不依不饶进逼:“可你……打算随他同去我兄长那儿?” “我为何不能和他去世子院!我们仨是发小!是青梅竹马!” “呵!他俩算是你哪门子的竹马!” “怎么就不算了!我与他们自幼相伴,同学音律,结伴出游……难道只有你和那姑娘才能算么?霍七公子情深意重,为我奔走劳碌,我陪他逛逛园子又如何?况且,我好久未见世子……” 宋思锐气得发笑:“我早说过,不许你去兄长那儿,只能跟我一处!” 她一退再退,渐趋语无伦次:“三公子既有双姝同行,为何还招惹我?大伙儿都说,你我只在幼时见过……你还敢说是我最亲的人,明明疏远得很!” 宋思锐隐约从这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