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留意到,当那位名叫池访的巫医信步入院时,跟随林夫人的玄衣巫医上前俯首躬身行礼,表现出非常尊敬的样子。 她心中一凛,料想巫医当中亦有尊卑之分。 一众亲戚入厅小坐,细诉别后详情。 林昀熹唯恐母亲抱久了孩子容易疲乏,意欲接过,不料贺兰莺喜滋滋从林夫人手上抱起婴儿,爱不释手,问了林夫人何月何日出生,小名叫什么。 傅千凝和她不算相悉,仍禁不住打趣:“妹子来日定是贤妻良母!” 贺兰莺窘然一笑,没答话,美眸凝视小婴儿饱满柔嫩的脸蛋,温情脉脉如水。 林昀熹颇感讶异,一般人谈及婚嫁,如情深意重的情侣,大多相视羞笑。 而贺兰莺和申屠阳已是未婚夫妻,论及此话题,竟丝毫不含“对表兄倾慕多年、得偿所愿”的喜悦? 好奇之下,林昀熹忍不住偷眼觑向申屠阳。 那人眼光如先前那般,直勾勾落在她脸容上。 林昀熹窘迫渐化为恼怒。 如今,她是林家女儿,林千金所有的亲属关系到她身上,由假成了真。 若非扮演手无缚鸡之力的“阿微”,她真想给表兄甩两耳光,好把他扇醒。 “阿微,”林夫人适时唤了她一声,语调柔软慈爱,“娘做了桂花荸荠糕,本想让你带给三公子……目下有客人到访,便先呈上,娘改日再给你俩做一份。” “娘,您跟他无须客气,他既是爹爹的门生,又是……”林昀熹抿唇轻笑,吩咐笙茹跑一趟厨房,续道,“再说,他昨儿回京就为见您一面,今早天没亮当即飞马北上,没个三五天回不来呢!您真不必特意为他做吃的。” 她前面那句话只说一半,可在场之人有谁听不懂其中含义? 林夫人语带歉怜:“你也真是的!他肩负晋王府重责,又初入仕途,你怎能让他为私事数百里来回奔忙?” “您错怪我了……我可没叫他跑这趟,是他自己非要来……”林昀熹嘟着嘴,语气满满的撒娇,“他昨晚答应我,容许我多陪您,等过些时日,再搬回来和您同住。” “昨晚”二字显然氤氲出暧昧之意。 兼之林昀熹记起宋思锐因傅千凝闯入,被迫在浴室内光膀子晾了半炷香……唇角微弯,耳尖发红,眸底柔情潋滟,不言而喻。 申屠阳眸光渐暗,贺兰莺逗娃的笑容亦有隐约凝滞。 崔慎之一直默不作声旁听,细察众人眉眼情态,陡然长眉轻扬。 傅千凝坐在他下首,好奇眨了眨眼:“崔老弟,怎么了?” “没什么。”崔慎之淡然而笑。 傅千凝给他甩了个“我不信”的眼神,压低嗓门道:“我老觉你人小鬼大,心思藏得极深,你该不会对你表姐……?” 崔慎之慌忙打断她:“别瞎说!” “难得你气急败坏,等于招了!” 崔慎之见余人闲话家常,未太留神这边,皱眉解释:“傅四姑娘切勿搬弄是非,慎之绝无此心……至少眼下没有。” “哦——”傅千凝笑得打滚意味深长,“那你还老偷瞄她,你不怕我哥那醋坛子挖你眼珠子!” 崔慎之被她胡搅蛮缠几句,只得如实道出:“我不过……觉得她变了许多。” 傅千凝莞尔,心道:你这小子,倒不瞎。 岂料他悄声自言自语:“现在啊……表姐不像表姐,贺兰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