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前些天见他好好的呀!” “鬼知道他哪根筋抽了!每回跟我说话就……跟吃撑了似的!”傅千凝略显焦灼。 林昀熹憋笑:“你喊他‘老萧’,他叫你什么?” “我倒想让他喊我‘老傅’……” “噗,”林昀熹笑出声,“怎能让人管你叫‘老父’?” 傅千凝咬牙切齿:“他叫我‘傅四’!这样也好,省得加上‘姑娘’二字,还要多‘嗝’一次!” “你别欺负人家太过,要不……给他把个脉,好好诊治诊治?”林昀熹语带关切。 “呵!得了吧!我若碰他半下,没准他又说我‘不知羞’!”傅千凝柔柔翻了个白眼,“不、说、他!我来这儿,本想替你和我哥传几句你侬我侬的悄悄话,可他说的那些太肉麻,我可复述不出来……” 林昀熹俏脸一热,即想追问,又不好启齿,檀唇轻嘟,静待她把话道尽。 傅千凝上下打量她:“瞧你也一副相思入骨的模样,我不如直接把你偷走,交到他手里来得方便些。” “胡说!我哪有!” “给个准儿,让不让‘偷’?” “说那么难听!你当自己是采花大盗?” 傅千凝抱手在前,冲她眨了眨眼:“我充其量是个‘盗’,‘盗’你供他‘采’而已!” 此言听上去污糟糟的,林昀熹瞬时绯脸欲染,恨不得伸手打人。 她昔时与宋思锐同床而眠,最多搂搂抱抱亲亲,未及缱绻绸缪之举;后回归母亲身边,母女间免不了聊起私密话语,她方知成婚之后,亲密远不止于此。 傅千凝细观她反应,低笑道:“看来这贼,我是做定了!你稍等一下,我去西街弄两套男袍,乘着雪大作掩护,咱俩化妆成男子,骑马去一趟品柳园。” 林昀熹久未骑马,心生向往,没作犹豫,笑而颔首。 ··· 城南连片山林安静耸立于茫茫白雪间,琼枝玉树,晶莹剔透。 风雪渐歇,白腊打磨的院墙外,四十余名淡绿袍子的青壮年男女手持利刃,围成半圆,堵住负手而立的宋思锐。 当先那人气势汹汹,横刀在前:“姓宋的!你既是大宣皇亲国戚,又与七十二岛脱离干系,一臂还一臂,不算过分吧?” 宋思锐面对剑影刀光,镇定自若:“我是皇族不假,可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我脱离七十二岛?况且,你们就算砍掉我一条臂膀,能安在大师兄身上吗?” “你哪来的脸唤他‘大师兄’!” “决斗时刀剑无眼,本就有伤亡风险。他主要邀我一战,我允了,战了,赢了!你们谁不服气,不妨选一人,与我决一死战,我宋某人随时奉陪!” 宋思锐唇畔浮起一丝冷洌,堪比霜雪。 人群中一娟秀少女面露难堪,颤声质问:“傅三哥!你真要娶那什么国公的女儿?” “文琴,”宋思锐叹道,“我是要娶她,但可以给你们一个解释。” 为首那人打断他:“少费唇舌!亮刀剑吧!” 宋思锐嗤笑:“以众欺寡,不怕丢了沈家颜面?” 七十二岛之上,除去部分原生岛民,半数以上为各地慕名投奔者。 沈星长出身的沈家,共有三百余人,自二十年前赴岛,因善造兵器,获得一处岛屿的管治权。 沈星长作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才华和容貌不俗,曾被家族赋予和昀熹联姻的使命。奈何宋思锐化名“傅展瑜”,从外来人员逐步融入岛居生活,博得昀熹青睐。 往昔,宋思锐身兼东三环岛主、全域兵卫总指挥及秦大岛主未婚夫婿,沈家人对沈星长“断臂”之事敢怒不敢言。 哪怕后来宋思锐被昀熹逐出七十二岛,婚约却始终没解除。 但他作为晋王府三公子将迎娶靖国公千金的消息传开,七十二岛上和他曾有嫌隙者登时炸了,提刀挽剑,跨海登陆,千里北行,与之了结新仇旧怨。 仆役来报时,宋思锐正在书房执笔作画,此番赤手空拳,院中多半为工匠之流,自是难敌一众武功高强之人。 他在岛上多年,对于众人根底一清二楚,只想乘乱拿下一两人作要挟,再请能掌事者亲见昀熹一面,误会自会化解,总好过当众揭露昀熹的新身份。 眼看为首那人拔刀欺近,他双足轻点,斜斜掠开,探臂抓向文琴。 平心而论,他最不愿向文琴动手。 文琴乃沈家养女,幼时曾随沈星长嘲笑宋思锐,可嘲着笑着,竟于关切中逐渐变为倾慕。 宋思锐为免昀熹误解,极力避嫌。 可目下千钧一发,他必须在一招之间夺取最有利于自己的武器。文琴那把剑锋锐之极,且离他最近,更重要是没来得及出鞘! 果不其然,文琴见他直奔而来,惊羞之下,根本无任何防备和抵抗,腰间长剑已遭他轻轻巧巧夺了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