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条悟点点头,他漫不经心地说,你说的没错。 但是这件委托是你们的父亲借着议员大臣的身份对高层提出来的,他好像很害怕自己的儿子身上竟然寄宿着咒灵,在嚷嚷着让我们立刻祓除他,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回旋的余地。 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孩而已,高层是不会为了他跟议员大臣翻脸的。 津岛修治坐在苍白的单人床上垂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开口,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他抬起头来,微卷的鸢色发丝垂在脸侧,一双漂亮的鸢色眼瞳之中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与凉薄,那张属于小孩子的稚嫩脸庞上是深思熟虑过的认真,他问,如果津岛右卫郎现在、立刻、马上死掉的话,还来得及吗? 五条悟怔愣一会,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赞扬道,你这家伙,也蛮疯的嘛! 他站起身来,把手按在津岛修治的脑袋上,不要担心,我不是说好了会帮你们的吗? 津岛修治抬起头来,望向五条悟,明明他的眼神坚定而又戾气十足,但不知为何,五条悟却总觉得这个孩子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他其实跟他的弟弟很像。 都给人一种推拒一切的孤独感和脆弱感。 弱者无法反抗,任人摆布。五条悟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语,随手打开拿在手中的墨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之上,他抵了抵遮住了那双冰蓝眼瞳的墨镜,带着少年人的狂妄与自傲说道,但是,我可是最强的。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津岛修治抿了抿嘴唇,最终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五条悟知道,这样一句听起来有些冷漠的话语,才代表着面前这个心墙厚重的孩子终于尝试着相信他人了。 嘛,虽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通知你一声。五条悟说道,即使我能争取让津岛怜央不被判处死刑,但是今后你也不太可能跟他待在一起了。 津岛怜央是被咒灵寄宿着的受肉|体,即使目前看来,他体内的咒灵被他控制的很好,但也不能排除他今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导致咒灵失控,威胁到其他人,因此,即使我可以帮他免除死刑,但是必要的监|禁与观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你要忍受独自一人的孤独,从此寂寞地在这世间行走。 怎么样?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做得到吗? 津岛修治恳求道,我跟他一起被监|禁不行吗? 不、行。五条悟一字一顿地否定着津岛修治提出的请求,津岛怜央体内的咒灵是需要有人配合着实施的类型,如果你在完成了他的三个强求之后,要求咒灵帮助你们两人逃走怎么办?如果那咒灵突然发狂,对你提出了你完成不了的强求怎么办?而且照第一个案例来看,那咒灵是可以隔空咒杀他人的类型,如果有人因为你无法完成强求而被牵连着死亡怎么办? 你没有办法为他人的死亡负责。五条悟这样断定。 津岛修治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五条悟的话语,跟他说,怜央是绝不会伤害他的,他也可以向五条悟保证他们绝不会擅自逃跑。 但话语来到了喉咙口,他又梗塞住,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了。 津岛修治无言以对。 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想要承诺的事,也没有人会相信那由污秽不洁的负面情绪聚集而成的咒灵真的能控制住自己。 他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最终回归到了一片漆黑的死寂之中。 津岛修治嗓音低低地说道,没什么做不到的,在遇见怜央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从前罢了。 鸢发鸢眼的孩童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漠然而冰冷,眼瞳沉沉,像黑洞般吸收了所有光亮,他看着五条悟,但是怜央只是暂时交给你了。 那言语苍白而无力。 很有觉悟嘛。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他挥了挥手,算是道别,转身推开了医务室的门,那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看看另一边的情况了。 津岛修治独自一人沉默地坐在空旷的房间之中,在宽阔安静的空间衬托下,那小小的身影愈发显出无尽的茫然来。 门外是长长的昏暗的走廊,惨白的灯光照射下,光滑的地板倒映出凉寒的扭曲波光,夏油杰已经抱臂靠在墙边,正在等着他。 怎么样? 跟他说好了哦。五条悟说,那个死老头子呢?还在那边大吵大闹吗? 硝子是这么说的。 切。五条悟有些不爽地说,高层都是一些废物,结果还是要老子出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