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好眼力。” 张放远见状更客气了些,从柜台前出来,端了凳子给男子,又冲了杯茶水。既是走货的商人,上铺子来询问,提都不必提就晓得是要议货的。 这样的商客张放远甚是待见,先前自己不在铺子里的时候,秋时到他们县城来卖罗琦的走货商人就来铺子里买了些货带去卖,但是订单并不大,记得好似就赚了四五两的模样。 当时城里单子比这大的生意不少,两口子都没太放在心上。 “不瞒东家,秋时小商便来此订买了一些货,回去甚是好出手,这朝回泗阳给城中贵客送罗琦上门,便又过来想给东家定些货。” 张放远也不晓得是之前哪个订货的,毕竟那阵子外地来的走货商多,大的小的,他没甚留意,便问:“不知阁下是想拿多少货?” “走完这一单今年便不出去了,自是想尽可能的多定一些,不过手头也不甚宽裕,便要看东家能不能行方便了。” “这些都好说,阁下定的多,鄙人也能把价尽可能的往实惠处走。”张放远笑着同男子添茶:“最要紧是谈的愉快,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才是。” 走商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这是再好不过。” 先前就来定过货,也算是熟客了,但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客人,张放远还是带着人转了一圈儿,同走商介绍了一下铺子里的东西。 先时来为了保险起见,走商拿的都是最便宜的猪鬃毛牙刷和皂角牙粉,贵些的牙刷和牙粉拿得极少,但是带去了别的县城却发现也是出奇的好卖,这朝便大胆了许多。 各种款式的刷牙子一口气各定了五十把,牙粉又每种都选定了一遍,为着方便,也未曾拿已经分装进瓷瓶中的牙粉,而是直接论斤两的拿,届时带走自行去分装。 要的货多,张放远就把牙刷在铺子里售卖的价格往下降了十五文一把,牙粉更是在市价上往下降低了二十文,价格可谓是相当的实惠。 即便是如此,张放远一次性也还能在这批货上赚到四十两银子,这便是货走的多的优势。 “两日后把货物打点齐备好,届时阁下便可来点货带走。” 走商喜悦流露于形,十分欢喜遇见张放远这般豪爽的商铺老板,走南闯北多了,遇见狡猾的商户多了,便更为珍视这般商户。他客气拱手:“在下宋永,幸能与东家结实。” 张放远也自报了名讳,走商便豪气的结了一半的定钱,在铺子里浅喝了一盏茶,见着有客前来,这才告辞了去。 定钱五十两,给的银票,张放远小心放好。这批货不少,若是换做以前两日肯定是不可能赶出来的,但是先时从第一个走商进铺子时,张放远就打好了要跟走商做生意的主意,前阵子总是不守铺子东奔西走的就是为了能把多囤些货好接大单子。 他搓了搓手,走商拿了这么多回去卖,想来也能大捞一笔好好过年了。 其实他的价格给的低,放在铺子里慢慢卖能起码多赚一倍有多的钱,可是迟则生变,能赶紧多赚点钱到手上才是要紧的,谁晓得这些各怀鬼胎的商户何时有样学样,为此他一口气就把价格降了下去,走商都没再跟他议价了。 想来是比起上回拿货的价格应该是低廉了许多。 “张老板,好生意啊。走商来又是一桩大生意吧!” 张放远闻送着宋永出去,直至人走远了才折身回来,闻见声音举头,瞧着是对街上香料铺的老板,他客气一笑:“一点蝇头小利罢了,谈不得什么大生意,同薛老板的大生意尽数是没得比。” “哪里话,那宋永可是有名有姓的走商,每年从苏州送来的罗琦绸缎之丰,城里许多大户托着从他手上选货,布庄都望着他的时新料子做生意。这般的人物,城里的商户可是争相与之谈生意,不过宋老板历来是个眼睛毒辣的。他既是登门来,如何会是小生意。” 张放远微敛浓眉,说了句实诚话:“我这微末小商,竟不知方才都宋老板是这号人物,实在是失敬。若是早得薛老板提点,定当留人在隔壁酒楼吃顿酒再放人走。” 说着,他长叹了口气,模样不似做伪。那姓薛的老板闻言反而一笑,未在多言,想着张放远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也确不像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如今白错过了一个巴结走商的机会,心中平和,扭身回了铺子去。 “这酸菜鸡的味道当真是隔着街都能闻到,张老板你可曾闻到啊?” 张放远偏头,看着是隔壁布庄的老板娘。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老坛启的酸菜煨老鸡自然是味道冲人。” 第72章 张放远下午回村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何老木匠家里,又给定了两百单的货,原是上一批货才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