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廉在家里责备乡亲们不踏实耕地农桑,想着歪门邪道意图发大财,不曾脚踏实地耕田种地要吃亏云云,又是之乎者也,史书典故,说的她云里雾里,不解典故之意,却是能明白费廉是瞧不上这些靠商的经营,为此她哪里敢提这事儿。 “罢了,阿廉不肯,开了书塾后家里的日子已经好过很多了,也就不去捣腾这些,左右村长也没有说每家必须得跟着做。” 比起先时费廉还在城里读书时家里确实已经好许多,如今费廉在家里教书,她婆婆隔两日就会安排一顿肉,天天油水足,她倒是比去年的时候养好了些。 眼下不光有书院学生的束脩礼,学费,还有费廉每月的两千文月钱,在村子里已经是上层人家了,虽是比不得许禾家里那般阔气,可是到底饿不着,也是吃饱穿暖。 只是……她摸了摸自己肚子,有些要委屈了孩子,不像张家那一对孩子出生老爹就给备下了个大宅子。 “我现在也不想跟婆婆吵了,到时候伤了身子可就亏着了孩子。” 刘香兰眸子挣得跟牛眼睛一般:“你有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的没回来说?” “就是这两日才晓得的,都还没来得及回家去。” 刘香兰点点头,扶着许韶春的腰左右端详了一番,孩子太小都没显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好,也好,不做村里这事儿如此也可以少揽些事情在身上,好好养胎才是正理儿。” “我就说你多去抱抱张家那两个小东西,能有孩子缘,看这不就来了?”刘香兰止不住高兴,又迷信道:“多去抱抱瑞锦,指不准儿就能生个儿子。” 刘香兰嘴里包不住东西,尤其是这般好事儿,没两日许禾就也晓得了。许禾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又从老房子那边抓了两只老母鸡,晓得他二姐爱美,便把之前张放远买的好料子拿了一匹还没来得及做成衣裳的一并打包拿去了给许韶春,权当是祝贺了。 当初他有孕的时候许韶春也是有上门来看过送鸡蛋,虽然是为着来借钱,但许禾该过的礼还是过,现在都各自安家安分过日子了,他也不会一直拎着过去斤斤计较。 很快报名的日子截止了,张放远和村长还有他们村的土地主一起核算了有多少户人家要开鱼塘养鱼,又有多少人家想种菜栽桑树养蚕后,村长就负责出去跑手续,张放远托关系人脉去买鱼苗桑树苗子,土地主手头上的土地多,种植很有一套,便留在村子指点村民规整土地。 找商人买东西这事儿好办,无非是绕价的问题,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是从街头叫卖的生意做起来的,张放远对于这事儿已经是孰能生巧。 而真正问题大的是他把价格谈好以后,各户人家要按照愿意出的土地买苗,缴钱才是最恼人的。 此时也就晓得了为何每年朝廷的到村里催缴赋税后回去都要病上一场,当真不是做作,今儿上门这家没钱哭天抹泪,明儿又上另一户家大吵一架。 收这些钱硬是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收齐来,张放远也就真等着钱交齐了再去拉苗回来。 这一年甚是忙碌。 整个村子几乎都没有闲散之人,自然,除却没有报名看热闹的,其余都在热火朝天的挖鱼塘种植桑树。 村民这头种起了树往鱼塘里丢起鱼苗来,张放远又马不停蹄的招人在茶棚边修建起客舍。 这朝村民们花了钱,张放远也没少投入,可谓是把两条利益线缠成了一股,兴则两头兴,衰则两头衰。 如此第二年春,鸡韭村里便出现了上十块鱼塘,而塘边的宽田埂上种植着桑树,绿桑绕塘,别有一番景色。除外,又在边地新开的荒地上种植了几大块的桑树田,这些田地是张放远请人开的。 村民少有愿意开荒地的,他只好带头,如此才有了几户村民跟着干。 这些新开垦的地土质贫弱,种植瓜果蔬菜都长不壮实,张放远索性就都种了桑树,为了肥沃这些贫瘠的土地,正好把家里那一大堆的鸡鸭粪便堆积发酵之后拉堆到果地里来做肥料。 快一年过去,土质都明显变好了,原本只长硬根狼尾草的田都长起了白菜地里的鹅儿菜。 当初桑树买进的时候没有买太小的苗子,价格也就买的比桑种和小苗要贵许多,但是太小的桑苗要等待结果得两到三年,买大苗的话至多两年,也就是说到明年的时候长的快的好的那一批就能结果了。 今年入夏桑树长的好的人家村民已经准备买蚕摘叶子养了。 张放远听一个老农人说到时候可以把蚕沙喂鱼,而桑树本身种在了鱼塘边,会受到鱼塘肥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