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瑞锦的脑袋,软哒哒的头发摸起来很柔顺,在小朋友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他又继续忙活,任由着瑞锦又恢复安静的待着。 “今年的蚕茧不错啊!” 张放远进宅子来,村民都客气跟他打了声招呼。 “是挺好的。”许禾抬头望了一眼张放远,想问土地的事情妥当了没,但是碍着一院子卖蚕茧的村民也就没问,看着人神色愉悦,想来是问题不大,便道:“都已经收到快五十斤了。” “仓库这下不必空着了。” 张放远话音刚落,在院子里跑着的瑞鲤跑了回来,长伸着藕结一样的胳膊要他抱。 他矮身把孩子抱起来,今儿天气晴朗但是不热,瑞鲤却还跑的一身是汗,黏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脏孩子,抱着张放远的胳膊控诉刚刚小爹亲了哥哥没有亲他。 许禾道:“小鲤哥儿也太记仇了,不知道是谁刚才在桂花树下追着蝴蝶不肯过来的。” 张放远好笑的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在他胸口的小鲤哥儿:“那大爹爹亲一口就好了。” 小鲤哥儿这才抬起脑袋,把脸凑过去让他爹亲了一下。 这回的蚕茧收了将近百斤,之所以有这么多还是因为早一批养蚕的农户把蚕茧存着,这回送过来相当于一次性送了两批出去,张放远跟许禾估摸着今年最后一茬村户会加大养蚕数量,毕竟有人开始收蚕茧了,东西能顺利卖出去,他们就肯干。 宋永一年只来两回泗阳,到时候明年春过来送夏时的布匹时,张放远就可以卖一回收集好的蚕茧,等秋时又再能卖一回,很合适。 盯着仆役把装蚕茧的箱子铺垫上干草放在最敞亮干爽的库房里,张放远这才放心下来。 “地的事儿衙门批没批?” “批了,这两年附近的村子都在搞营生,大伙儿兜里的钱比以前多了,县衙过来催收赋税也比以前容易,县太爷对咱们几个村子的印象很好,听说是咱们几个村子过去办事儿的县太爷都和颜悦色。” 张放远去了那么久还是因为县太爷拉着他说了好些会儿的话,商户农户挣钱,县衙的税收容易又有增长,县太爷自然是对地主大户格外的包容,别说是下派人前来量土地面积了,竟还鼓励张放远再多开些荒地。 一番谈话,张放远才晓得朝廷也给了各省各县安排了任务,让县令鼓励百姓开林垦荒,以此达到增收粮草的作用。 许多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口劳动力不多不愿意开荒地,许多县城的县太爷也是头疼,张放远主动过去要地开垦,县令当然高兴。 别的不说,倒是也晓得了些内部政策,不过张放远知道贪多嚼不烂,若是他再去买更多的土地,到时候家里的劳动力也不够,又得花更多的钱进去。 县令却不依了,又诱导:“那便凑个整数,再往你们村量三十二亩荒地恰好一百亩,如此主簿的好记,本官也好往上报。” “也不是逼着你开这么多的荒地,实在是你们鸡韭村这些年都没如何开荒过,这点还得跟红石村学习才是。” 张放远道:“大人哪里的话,前两年种桑树的时候才开过地。” “那才几亩地?一个村子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才十几亩。” 这点倒是说的不错,村民不肯去开荒,成本太大了,宁肯匀一些自家操持的地出来种桑树养鱼都行,就是不想买荒地。 县太爷见他没话了,又不答应再量土地,便道:“这样吧,三十二亩荒地做二十八亩荒地的价格给你,也算是一种鼓舞。” 张放远微微一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驳县太爷的面子,便定下了一百亩地。 许禾听了张放远的说谈,咂摸了一声:“那看来咱们的地还是买贵了。” “我也是这般想,县衙个个人精儿一样,虽说百姓管那县令叫青天大老爷,可不就是一手遮了泗阳的大半边天去。若是不在土地上做些文章,便是凭着朝廷那点微薄的月银能养的起那一大家子的妻妾孩子?” 许禾也是知道,县太爷有一个正室夫人,妾室就有四个,外带其他没有名目的,孩子也是不少,个个穿金戴银的,好不雍容富贵。在城东闹市街巷又是一处大宅子,那家业可不是朝廷给的一点月银供的起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百姓敢过问什么,说到底这县令不曾戕害忠良,也不似那些个贫县肆意压榨百姓和商户要好许多了,只要日子尚且能过得去就是谢天谢地。 “那这多出来的几十亩地你可想好在哪里了?” “三十多亩地也算不得极多,只是不能选海棠湾了,那头已经没有荒地,再过去就是山林,伐林做地更麻烦,不妥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