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真出手了,她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跟他叫板了。 看着她满是倔强的脸,薛岑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怕是也难以扭转印象了,既如此还不如把事情做实了。 不过……看她这幅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还真是有点不好惹呢,眼下确实不是时候。 琴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僵持这半天她的腿都酸了,硬着头皮势要等个结果。 仿佛过了几个时辰那么久,琴濯才见薛岑把那木盒子收了回去,身体由不得往后落了一下,坐在了自己小腿上。 “倔得跟个小牛犊子一样……”薛岑看了琴濯一眼,神色间带着一无奈的纵容,令人越发琢磨不清他的想法。 “皇上……” “朕现在烦得很,你若多说一句,可能就回不了家了。”薛岑忽然改了自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都有威胁的意思。 琴濯不理解他话中之意,只是触及他的视线,就觉得有一无形的网在罗织过来,眼睫一垂再度把自己的头顶对给他。 薛岑无奈又好笑地哼了一声,继而叹道:“天也要黑了,回去吧……这东西不给你就是了。” 没了这烫手山芋固然好,可琴濯听他这话却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使出该有的力道。 她还要说什么,薛岑悠悠瞥过来一眼,“怎么?是想现在就跟着朕回宫?” 那必然不可能!琴濯慌慌忙忙从马车里退了出来,被外面冷风一吹,她的思绪翻起一瞬的清醒,一股头绪极快地闪过。 现在不回宫……难不成还有个以后? 反应过来这话歧义太多,琴濯心里又是一急,连忙去拦马车,“皇上……臣妇还有话说!” 她站在车轱辘旁边,程风也不敢驾车,拿着马鞭左右为难。 薛岑掀起一点帘子,露出一半意味不明的脸,“夫人也早些回去才是,不然孟卿该等得急了。” 他温润的语气配着这字眼,琴濯只觉得他阴阳怪气,噎了一下才没有骂出来,可当着程风他们的面儿,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贝齿咬着粉唇,有点可怜巴拉的。 渐晚的天色有些灰蒙蒙的,她一身绛色立在那里,好似天地间唯一令人动容的色彩。 薛岑暗自感叹自己一开始没做那昏君,现在倒是不好直接抢人了。 “天色已晚,夫人有什么话不妨下次再说吧。” 听着这个“下次”,琴濯是当真装不住了,且这话听着倒像是她不依不饶要拦着人说话似的。 只是琴濯没来得及言语,车轱辘已经朝前滚去。 琴濯还欲拦车,只是程风朝她微微颔首,并未将车马停住,显然是受了薛岑的指示。 眼看着马车远去,琴濯满肚子的疑问都没来得及解答,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绣鞋在残雪的地砖上跺了几下,留下了不甘的脚印。 无耻!太无耻了! 而原本情绪郁郁的薛岑,反倒觉得一阵松快,掀开帘子看见琴濯在巷子里跺脚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一旁的黄鹤风也没敢问,方才一直领着人守在一旁,也不知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头上多了几重雾水。 这男男女女的事儿,可真难理解。 琴濯在原地寻思了半天,越来越觉得薛岑这话不对味儿。可他人也不在了,她就是真有决心自我了断那人也看不到,岂不白白送了性命,越想越憋屈,差点把自己气哭。 她本来就想私下找薛岑说清楚讲明白,并不想让孟之微知晓。回去的时候怕孟之微多问,又拐到街上转了几圈,只看到一个卖冰糖山楂的,便顺手买了回来。 她回去之后,孟之微倒是又过了一阵才出来,左手抱着一个彩釉花瓶,右手端着一只紫砂茶壶,因委决不下便来问她:“你说送哪个给杨大人好?” 琴濯心里纷纷扰扰的,也没心思多斟酌,看了一眼就道:“杨大人过寿,便是多送一件也不会怎么样,都带上好了。” “也对。”孟之微深觉有理,把东西交给卧雪去包好,一眼看到桌上放的冰糖山楂,坐过去拈了一个,“哪儿来的山楂?” “我方才出去买的。”琴濯把袋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却是一口没沾。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