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记》?” 沈季修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默认了。 “宗人令怎么敢?” 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瞒天过海。 “娘娘喜欢就好。”宗人令眸光流转,提着酒壶走向大长公主那桌。 两杯酒下肚,暖阳和煦照得她头脑发昏,耳边是那位卓美人的欢声笑语,她问皇帝说她戴凤簪好看么? 声音很轻很柔但听着刺耳,这支凤钗是去年皇帝给她的生辰礼之一,她很喜爱所以经常戴。 时月影执起纨扇,起身去了御花园后头的暖阁,今日这天气暖得怪异,暖阁停用,四下无人。 酒意加上透过菱花窗的光线,催发得人生出懒懒困倦,时月影不敢往木塌上去怕睡着,身子一软整个人陷进暖阁角落。 手背擦拭唇角酒水,低垂着眼眸抵抗倦意。 神智游离于不清醒的边缘,听见朦胧的嘎吱开门声,没有抬头去看,不论是谁,那人自会向她行礼。 过了片刻,低垂的眸光瞥见一抹深色衣角,浓郁的香气与那个异域美人身上的香如出一辙。 她终于混沌地仰起头。 男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再次靠近,“沈季修跟你说了什么?” 兴师问罪的语气,幽深瞳眸生擒住她,不给她留一点儿逃离的余地。 她摇头,混沌的脑子再难思考,粉颊绯红眼眸里盛着琼浆玉露,“不记得了。” 暖阳光线透过菱花窗落到她侧颜,雪肌晶莹剔透。并不打算同他继续说话也不急着离开,预备继续躲起来醒酒。 御花园里的欢声笑语离他们遥远,听得见,却愈加显得暖阁寂静,静得只有混杂的呼吸声。 轻而淡,却轻易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眼角瞥见云锦袖边的一抹金亮,粗粝的大掌青筋虬结,紧攥着的是那根凤簪,簪子的尖头顺着手腕藏入袖中。 她伸手去拿,被元景行负手躲开,“朕给你的生辰礼物,你就轻易送人?” 她懒懒地仰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她有陛下做靠山,臣妾怎么敢不给?” “时月影你少装腔作势,难道不是你要朕收下她们么?” “贵妃的生辰宴,番邦献上的美人,陛下的后宫。臣妾可能拒绝么?更何况,陛下昨夜过得不是很欢愉么?” 她听见对方的抽气声,怒极了的表现。 半响头顶传来冷漠的声音,“确实很欢愉,哪个都比你会伺候人。”劲臂撑着她耳边的墙,微微俯身,耳语般咬牙问她,“没了朕的宠爱,你以为你算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宴上的人当中除了她哪里还有时家人,因为他的宠爱庇护,这些皇亲国戚才尊称她一声皇后,他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却不是好歹地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时月影侧额抬眸,男人邪气愠怒的眼眸里映着她的模样,气息狰狞焦灼,薄唇微动。 以为他又要训她,可男人俯首压低几分,将近在咫尺的距离缩得更短。 不止怒气,或许那样狰狞的气息里混杂着狂念,仿佛在克制着不亲她。 刺眼的光线氤氲在寂静的暖阁之中,时月影微醺,下一瞬她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他只是在克制着不杀了她。 她抑制不住满腹委屈,捏着扇柄的手腕捶在男人宽绰胸膛,软绵无力的,却足以宣泄她始终隐忍的情绪,冰透玉镯死死抵着玄色云锦衣料。 浓密鸦睫沾满泪水,轻轻地颤。 元景行,你就只会欺负我一个。他听她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