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顺利放行,云织顾不上回应,径直一步一步走到那副海报前。 男人手写的字嚣张跋扈,风骨凌然。 画家云织。 是那些大大小小奖项的获得者。 是秦砚北的女朋友,未来太太,爱人,心肝宝贝。 年轻男人在旁边道:“秦总亲手写的,整个集团都会背了,谁要是说句太太厉害,秦总那边就能赏个笑脸,您是没见着他晒幸福的——” 云织脑中嗡鸣。 她手腕轻轻颤抖,手指用力攥住,让自己稳定。 到底是哪一天,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含笑写下来的。 一个会在集团里大张旗鼓张贴这些字的男人,会因为忙,就一面都不能跟她见,会因为机场人多,赶时间,就连抱她一下都吝啬吗?! 云织的心不断下坠,掉进深涧,她不敢耽误时间,冲上秦江川所在的二十层办公室,有人来拦,她第一次毫无客气礼节可言,一门心思只往里面挤,在得知她是秦砚北的女友后,防线不得不松动。 她跑进那间办公室,急喘着一把推开门,秦江川背对她坐在皮椅上,而他对面,是大块投影屏,上面正播放着一段录像。 画面明显有些年头了,镜头微微摇晃,但清晰记录着年幼的秦砚北是怎样发疯把医生打伤,神色阴冷狰狞,小小年纪毁掉整个治疗室。 接下来是少年的秦砚北。 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经年不忘的惦念里,曾经把她拉出深渊,一身染血的少年,不惜皮开肉绽甚至骨折,也要挣脱病床上的束缚,砸碎药瓶,攥着锋利的玻璃,一面不要命的划伤自己,一面横在别人脖子上。 他还在冷笑,神色阴戾,收音很差,沙沙作响:“我要去找她,拦着我就死。” 后面一次次被困住,他一次次表露出更激烈的暴虐感和攻击性。 视频剪辑的都是最直观残酷的画面。 秦江川转过头,他大病过一次,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态,微笑着问:“我千方百计带回来的这个孩子,就像个魔鬼,是吧,别人的躁郁症大多是抑郁和亢奋交替,就算有危险,也不致命,但他不一样。” 他行将就木。 对秦砚北既愧疚又憎恨,想让云织怕他,也想让云织救他。 他不带感情的陈述,让云织认清事实,自己去给秦砚北宣判。 “他两者都很极端,会伤人,发作起来让人害怕,还有衍生出来的妄想症。” “你深入了解过这种病吗,他会遗传,你们的孩子也可能是这样,他却执拗的想跟你结婚。” “这病根本治不好,他就算去了——” 云织耳中充斥着视频里的刺耳声音,秦江川的评价,和她自己血流心跳的轰鸣巨响。 秦砚北的脸,从小到大的,以及两天前看似冷淡分别的,都在她眼前反复回闪,变成碎片剐着人最疼的地方。 云织胸口缓慢起伏,在屏幕光影的变幻里,一字一字问:“那天在病房,你跟他说这些了?” 这一句问话还算平稳,但紧接下来,云织的情绪就被粗暴划破了缺口,激烈涌出来:“你跟他说……我还没见过他发病最严重的样子,就像视频里这样?!” “告诉他他的病有遗传概率,我会很介意,现在接受他,只是因为还不够了解?!” “是不是还说过,以他这样的情况,我不会跟他结婚?!” “结婚”两个字是当头棒喝,像一盆刺骨冰水蓦的泼下来,云织声音哽住,愣在原地,太过用力攥紧的手指失去知觉。 他写下的未来太太,爱人,那天晚上他明明已经要抵入她的身体,却强行停下来说想跟她结婚……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