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心神,“阿娘别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韩氏一早得了消息,说韩恣行被御司台的人带走了。 她眼睛都哭肿了, 哽咽着, 说了不少。陆夕眠紧盯着她的嘴唇,才勉强了解了大概。 辰时不到, 有兵差来传信说韩恣行进了御司台, 叫她们不用担心,交代清楚没事的话就会放回来。 “御司台?!”陆夕眠惊道, “他怎么惹上那儿的人啊!” 先帝改革后,大理寺便只接小案,大案要案一律都送至御司台进行初审。 一般能被请进御司台的,多半是牵扯进了了不得的大事里,也因此, 韩氏听闻弟弟进了那种地方, 才会觉得天都要塌了。 “夫人您别急啊, 二公子前两天不是才进了一次,人也好好地回来了啊,小韩爷肯定也没事的!”贴身婢女给韩氏心口顺气。 韩氏捂着眼睛流泪,哽咽道:“陆明灏那个怎能一样,夕眠受伤的事说到底是宫里的案子,又是陛下亲自指派的,别的地儿也管不着。可是恣行他……” 御司台除了办理一般的大案悬案外,还多了项最特殊的职能。 因为首领长官是宣王殿下,所以涉及宫里的一些秘事,或是皇族参与的案子,不宜过分张扬的,也都并入了御司台所审查的范围。 “这么看来,小舅舅要不卷进了一桩大案里,要不就是跟宫里的事有了牵扯……”陆夕眠呢喃道。 “大房出事时,我还在看笑话,谁又能想到,这回轮到了自己身上。” 韩氏自小父母早亡,跟弟弟一起被寄养在族叔家。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过,她长得漂亮,人性格软,总被欺负,都是韩恣行和人打架才能护她这么多年平安无事。 韩恣行是不成器,整日吃喝玩乐没个正型,但关键时候,他却十分靠谱。姐弟俩相依为命的这些年里,韩恣行从没让她这个姐姐受过一点委屈。 刚过了及笄的年纪时,叔叔家便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十六岁时成亲的路上,还未到婆家跟新郎拜堂,她就成了寡妇。 她命苦,婆家不要她,族叔嫌她晦气也把她扫地出门。若是没有韩恣行,她只怕早就被那些地痞流氓轻薄至死了。 那会韩恣行才十二岁,便已经能满脸戾气地把比他大十岁的人按在地上叫娘。后来姐弟俩幸得镇南大将军相救,才开始有好日子过。 “眼下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啊。”韩氏擦擦眼泪,叹道,“前几日我还想着,给他找个闲差事做做,总好过成日里胡作非为的跟人家起冲突,他不愿,还跟我吵了一架。” 韩恣行的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恣意行事,潇洒自由,想如何便如何,就连亲姐姐也管不住他。 陆夕眠知道小舅舅对韩氏的意义,她很快镇定下来,轻轻抱了抱韩氏。 “阿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陆夕眠的亲生母亲过世后,过了两年没娘的日子。后来有了韩氏做后娘,她又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宠爱。 韩氏对她好,她自然也要爱护韩氏。 “小舅舅和陆明灏不一样,他定不会做害人命的坏事的,我这就去帮你问问,你在家等我消息。” 陆家笼了一层阴云,御司台里气氛也并不轻松。 韩恣行半夜被带到这里来,已经在此枯等了快三个时辰。 从皎月高悬,一直等到了天色将明。 他困得眼皮打架,身子瘫软在过道旁边的座位里,坐没坐相。 总有人来来往往的,凡是打他面前走过的,都要弄出来点声响才行,韩恣行不知道第多少次吵醒,他一腔火气无处发泄。 揪住一个路过的,没好气道:“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被他质问的兵差笑呵呵的,拍掉领子上的那只手,“您且再等等,我们殿下还得有一会。” 一边说着,一边从韩恣行支棱在外头的长腿上跳了过去,抱着卷宗匆匆走远了。 韩恣行:“……” 你再给我踩折了。 不过态度还挺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