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您是又难受了吗?” 马车内,卫惩小心翼翼瞧着男人的脸色,轻声问道。 “没有。”薛执懒洋洋地开口,嗓音中是藏不住的倦意。 卫惩知道他家殿下说的话虽并不能全信,但也可以窥见他此刻的心情。 就比如,他现在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不舒服,更不想让别人关心他。 于是卫惩识趣地闭了嘴。 马车很快停下。 “殿下,到了。”车夫在外低声提醒。 “嗯。”男人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睁开眼,低头看了眼手腕。 卫惩悄悄也看过去。还好,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他只看了一眼,一抬眸,撞进男人似笑非笑的狐狸眸中。 “抱歉,殿下。” “道什么歉啊,你们关心本王,何错之有。” 话头既然已经开了,卫惩再也忍不住。 “殿下,那日世子同我说,您是因为,因为……”卫惩绷着脸,耳根慢慢红了,咬着牙,不自在道,“因为动心?是、是陆……” “卫惩,闭嘴。” 卫惩噤声,肩膀塌了下去,看上去有些沮丧。 车内气氛凝滞,沉寂半晌。 卫惩终究是不甘心。 “殿下,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喜……有那么一个不同的,是好事。但那蛊虫——若是那件事于您身体有害,不如就这么断了也好。” “但若是有解决的法子,属下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您找来,您就不必这么难熬,不必克制什么。” 这几日薛执有多投入在公务上,卫惩都看在眼里。 他虽然没喜欢过什么姑娘,却也能感觉到,殿下在强行地压制着什么。 若是从前是陆夕眠躲着薛执,那现在就是薛执在躲着她。 可一味躲着,又有什么用呢? 薛执正襟危坐,只是头微微低垂。 他大概是这几日过得太累了,比从前这些年都累,所以难得愿意同人讲些真心话: “你知道本王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卫惩犹豫了下,“您希望国泰民安,百姓不会再流离失所。” “还有吗?” 卫惩想了想,摇头。 男人沉默了会,“你觉得如今的陛下,做到这两点了吗?” 卫惩呼吸一滞,震惊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卫惩脑海里蓦地响起陆夕眠那句—— “卫大人,您想过谋反吗?” “他做没做到,本王都不会如何,”男人道,”本王都会一直辅佐他。” 直到薛崎死。 等到那时,就是他的机会了。 “本王想做的事还有很多,未达目的前,本王想活着。” “所以不想再那样了。” 卫惩还被宣王殿下那个骇人的目标震得回不过神。 从未察觉,原来他家殿下心里想的竟是…… 卫惩觉得心口怦怦的,连如何说话都忘了。 “不能让其他人、其他事,干扰我……”薛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喃喃道,“可惜,还欠她一句抱歉。” 骗了她一次,还瞒了一件事。一句抱歉似乎还不太够。 皮肤下隐约又有什么东西在窜动,男人唇角的笑意渐深。 “应该也不重要了吧。” 就这么了断,挺好的。 蛊虫的涌动愈发剧烈,连卫惩都清晰地看出了它的躁动。 它好像在…… 不满?抗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