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二人往蕉月苑回转。 织儿还在叹:“其实刚才……我以为郎君跟姑娘表明心意,姑娘不愿意,他就恶人行径恐吓您,想强取豪夺使横的,才把您给吓哭了。” 司滢嘴角一抽:“大白天的夺什么夺,越说越不像话。” 不过回想那幅呆相,眼睛鼓得老大,连呼吸也顿住,直挺挺活像僵尸。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要流哈喇子了,可见男人都一个臭德行。 织儿犹不死心,敲缸沿问:“对郎君,姑娘怎么想的?” “我觉得不大可能。”司滢捵了捵衣角,实话实说。 “为什么?” “因为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织儿撑了撑眼:“姑娘想歪了吧,喜欢就喜欢呗,郎君还能是图姑娘什么?” 司滢噎了下。确实,她浑身上下有什么不是他给的?他……能图她什么? 织儿开始长吁短叹:“郎君不是肤浅的人,肯定不是对您的相貌身段动心,不然出来那会儿,直接就给您接房里伺候去了,哪用绕这么大弯子,又是认表亲,又是给介绍夫家……” 哩哩啰啰一长串,织儿果断地跺了下脚:“我直说了吧,郎君喜欢姑娘,肯定是贪您这个人。这叫日久生情,越瞧您越觉得稀罕,觉得顺眼,想跟您在一块儿!” “盯着路,别激动。”司滢看得好笑。 正好穿过花圃,有只粉蛾子朝人面门扑过来,她拿扇子挡了一下。 看那举止,八成是对织儿的猜想过耳不入心。 要问她在想什么,左不过觉得自己这丫头从揣想到妄想,尽瞎琢磨。 听这份急切,恨不能明天就改口,喊谢菩萨作姑爷。 再看织儿呢,简直哭笑不得,认为自家姑娘这脑子里,总有道弯拧不过来。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本来也是傍人门户,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郎君先头又造了一幅等闲莫近的姿态。虽说改得快,但最开始的态度铜墙似地矗在那里,要想让姑娘相信他的爱慕,恐怕不容易。 所以说来说去,也是自己造的孽。 但不能就这么不理会,于是点拔道:“姑娘,咱要想,也该想郎君是几时喜欢上您的,您觉着呢?” 日头刺眼,司滢觉得这丫头八成是没睡饱,犯迷糊了。不然怎么一个劲钻牛角尖,愣要说谢菩萨喜欢她? 明明他前些时日着急得很,见她和丁将军没了可能,就立马过来催她另找…… 走到荫处,踩过梅花门,司滢忽然停住。 如果织儿猜的是对的,那上回在廊子里头,难不成……他是在暗示她,在毛遂自荐? 所以,不是他越来越怪,是她猪油蒙了窍,死脑筋一根,从没能领会到? 这么想着,突然打了个哆嗦。 而此时的陶生居,谢枝山刚从湢室里出来。 一路走,一路系着领下最后那颗纽子。 自己孩子都没尿过,先给个同辈尿了一身,像什么话? 不过丢脸归丢脸,但她憋笑的模样极生动,笑起来也很好看。 当然,如果不是嘲笑他的话,他会愿意留在那里一直看。 她很……足,是他的福气,更令他神往。 纽子扣正,谢枝山口干舌燥,掉入好一阵的回想与幻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