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愈来愈猖獗。 数年侵扰,□□威严有损,沿海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是以某日临朝议事,有人揣度圣意,祭出了以商船为饵,诱敌出没的计策。 先帝心里装的是整个大缙的安宁与威荣,倘使损失一批人能换来一带安宁,可换来大缙朝的威名,可平倭患,令贼寇再不敢犯,何乐不为? 兵可为缙捐躯,靠国获过利的商人,亦有效力之责。 计策荒唐,然而先帝态度已明,连一向耿直的徐阁老都缄口不言,又有谁会去犯那份圣怒? 是以令行如流,很快,便有了苏定河之战。 先是战中趁其不备,缙兵抄了海寇的后方,将其妻儿控制,倭人遂以先前扣下的商船以作交换,要求止战议和。 可后方督战的臣员们却没有松口,甚至杀了两个闹得凶的人质。 押其妻儿于手,本意是要乱倭人心神的,哪知因此逼得那班倭人群情激愤,当即烧了大缙商船,拼死一博。 五十五艘船,六千余人的命,喂火海,丧汪洋。 大缙将领有了重担,士兵亦不敢懈怠,倭人亦气势汹汹,于是双方都杀红了眼,投入一场死战。 战场之上有个词叫虽败犹荣,然而还有一个词,叫惨胜如败。 缙虽赢了,伤亡却是前所未有的惨重,就连先帝也没料到会惨烈至斯,因而夙夜难眠。 没有天子不在乎德名的,于上来说,龙袍干净最为重要,而历来举国震动的祸事都要有个罪首,于是曾因不忍无辜商船遭受牵连,而试图与倭人谈判的徐阁老,便成了那个背锅之人。 两朝元老,一阁之长,官服也并非没有瑕疵。 人查到最后,一张莫名其妙的通倭条子,彻底把徐阁老押成了阶下囚,说是他提前知会倭贼,让贼人拦了商船,才有了那一出。 经年往事累赘且沉痛,但却不得不说,杨斯年平复着心绪:“小芽儿,如果你我是徐家子弟,那我们该恨赵家,因为当初向先帝揭发徐家的,便是赵家人,着手抄徐家的,也是赵家人。” 但他们不是,他们与徐府没有干系,而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那位君王,也已辞世。 真正的仇人已死,恨意突然没了具体的落处,司滢脑中一荡,惘然不已。 杨斯年重新转过身来,面对幼妹:“所以咱们兄妹两个眼下该做的,便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默了默,他压低声气:“哥哥这身子……已经废了,为家里传宗接代便全靠你。你若是愿意,招个上门女婿,再生几个孩子,咱们一家子人和和乐乐地过,也算对得住天爷怜悯,亦能让九泉之下的亲人慰怀。” 上门女婿……司滢打了个激灵。 烟在博山炉里燃着,化作飞埃跑出炉隙,她看着那丝丝轨迹,呆呆地往墙上一靠,心内失序。 视线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谢枝山写的挂帘上。 字迹古拙,纸页透光,是不堪一抓的模样。 像他那张脸,刮了就有痕。 司滢摸了摸额头,试探着问:“哥,你知道太后和赵府,还有赵府与谢府之间的事么?” …… 那头兄妹相聚,同一时辰,谢枝山也喝完了药。 那药不知放了哪些料,让人挠心挠肺,胃里好似烧着一蓬火。 他有些躺不住,待想下去走走,苗九登时来制止。 “佟太医说了,郎君手腕伤也不算轻,还有身上各处的伤,都得留神养着,头三天最好莫要下榻。昨儿您写信已经很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