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 宫里捎信儿来了,说陛下精神头好了些, 夜边用了半碗白芨猪肺汤,还吃了一块鹿脯,这会子睡下了,也没发热。” 杨斯年唔了一声:“知了。” 天疾加脾胃上的各类症侯,能用这么些东西,倒也难得了。 他心神松了些,再转头看胞妹:“不早了,去歇着吧。” 司滢应了声好, 起来时又听哥哥说:“岭南送了些水果来, 我让人镇在冰鉴里。里头有荔枝, 那个太燥,三五颗就好了,别要吃太多,小心上火。” 司滢甜甜笑了:“正好明天雪盼来,可以请她尝尝。” 雪盼,好像是她提过的祝家姑娘,杨斯年想了想,顺口道:“那便让底下挑些样式好的,拿着招待客人。” “哥哥明天不在家么?”司滢歪脖儿问。 杨斯年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宫里忙着太后的千秋宴,过后兴许又得去祈福求雨,这一程我实在歇不得。” 尤其是千秋宴费神,毕竟母子越是不对付,这宴越马虎不得。 做给外人看的场面,向来只有泼天的隆重,才最合适。 河东干旱,燕京却是下了半个晚上的雨。 到早晨,司滢从床上起来时,哥哥已经往宫里去了。 等她洗漱用过早饭不久,祝雪盼也踩着日头来了。 是头一遭到这府里,也是头一遭面对换了新身份的司滢,她有些局促:“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怪意外的。”司滢笑着招呼她:“快来坐,这里是个风口,还挺舒服的。” 祝雪盼搓着步子过去,尴尬又谨慎,不大放得开。 一进这府里,她就想起自己曾在司滢跟前说过的,那些夸赞杨斯年,甚至极带仰慕意味的话。 每想起一句,就像钉子拍在身上,更像巴掌打在脸上,简直要羞死了。 为这一趟来,她接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真真是鼓起了莫大勇气,感觉人都要烧起来了。 幸好,幸好司滢神情如旧,两个人坐一起说笑几句,加上府里那位老爷不在,慢慢的,祝雪盼也放松下来。 刚从冰鉴拿出的荔枝鲜亮得紧,外壳还结着层水衣,剥开咬了一口,透心的甜。 “真新鲜,这皮都没瘪。”祝雪盼拿壳嗅了一口:“气味也好,怪不得杨贵妃喜欢。” 司滢抽了只碟子来装:“听说拿壳煮水能祛火气,还有助于克化。” “哦,那陛下该多喝一些,听说他胃很不好,动不动就积食,然后低热。”祝雪盼也帮着捡荔枝壳,又问司滢:“太后千秋宴你应该会去吧?” 司滢摇摇头:“还不晓得。” “肯定得去的,掌印亲妹妹,比得上一般命妇了。”随口说完,祝雪盼才后觉这话有多不妥,她慌张地啊了一声:“对不住,是我说话没过脑子,你别介意!” 见她一幅不安之貌,司滢笑着把话头扯开:“我还没正经去宫里参过宴的,上回泉书公主那场马球会也没继续下去,场面就见了一半。” 祝雪盼是个热心肠,立马邀请说:“不然到那天,你跟我们家一起进宫吧?咱们热热闹闹的去,好过你落单一个人。” 她翻腕子扣在桌面,又正色道:“越是官眷扎堆的地方,心眼子最是多,一个个跟筛子似的。你如今这个身份,如果打单出现,肯定有眼尖的硬要邀你一道走,进了别人家的队伍,要受打量打探不说,旁人看着,还道是厂公跟他们多有交情呢。” 大家出来的姑娘,不管长辈教是不教,也对官眷们打交道的那一套耳濡目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