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热闹,又有所不同。 范四爷和安氏带着则哥儿、纯哥儿,和太夫人同坐了一辆大车。则哥儿虽是第一次出游,却一点也不胆怯,伸了小脑袋四处乱看。纯哥儿却规规矩矩地跟在安氏身边,并没有东张西望。 太夫人便笑揽了则哥儿到怀里:“你这个小猴子,也学学你表弟,安生一会子吧。” 则哥儿便学了纯哥儿的样儿,正襟危坐了半刻,就又跳起来,四处攀了大车的车窗往外看。 范朝风便对安解语笑道:“你出来一趟不容易,要不要也去看看?” 安解语在前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小市民,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穿越到了这个异世,却是既无随身空间,又无雄心大志。唯一关心的,也就是自己现在拥有的丈夫孩子。对于诸如做生意、办学校、练瑜珈、见皇子,乃至于女扮男装帮人打天下或者赈济灾民之类的种种行径,统统没有兴趣。当然更没有兴趣去做异世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考察。 因此对于范朝风的提议,安解语只是笑着摇摇头。 范朝风也不过说说而已。安解语要真的出去跟人四处搭话,第一个要跳出来将她打晕了背回去的,就会是范四爷。就说今日出来看灯,已是带了纱帽,范四爷还是不满意,到底拿了杏黄的宫粉在安解语脸上又刷了一层,将她自然莹润的肤色抹得白里透黄才放心。 说话间,大家就到了范家的观灯楼里。却是在大堤上除了皇室的观灯楼以外最好的一处所在。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河廊里的灯也渐次亮了起来。 安解语站在楼高处,凭栏远眺,看见河边的彩灯映在清澈的水里,孤月悬空,江天一色。虽是热闹繁华到了不堪的地步,却在那喧闹里生生显出一种透心的苍凉。 程氏那边却忙得很。 之前投了拜贴的那几个人家的公子,都由长辈带着,过到镇国公的观灯楼里,给范太夫人和大夫人问安。 太夫人知道是要给嫡长孙女绘歆择婿,也打叠了精神,帮着程氏相看。就看中了有三家的孩子。年纪比绘歆大个一两岁,行事稳妥,长相端正,且都是家风有口皆碑的人家里出来的嫡长子,就满心欢喜地留了他们下来,逐个仔细问话。 绘歆和绘懿姐妹俩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听着祖母和娘亲跟那些人叙谈。 绘懿不断偷偷伸了头到屏风的空隙里,想看看祖母和娘亲挑中的人长得什么样儿。又催促姐姐道:“姐姐,你都不好奇他们长得什么样子吗?” 绘歆微微羞红了脸,只压低声音道:“别胡闹了。看人光看长相有什么用?--心性品格才是更重要的。我相信祖母和娘亲的眼光。” 绘懿听不得姐姐说教,便不再理会姐姐的事儿,自个儿从屏风后面绕到四叔和四婶的小间里,逗着则哥儿和纯哥儿一起去窗边看灯去了。 楼前的小道上,便看见各家公子小姐都比平日里装扮得更好些,手里又拎着一些小巧精致的玻璃花灯,络绎不绝。 绘懿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突然就被自家楼前站着的一个穿月白外袍,系玄色腰带,长身玉面的公子吸引住了,再仔细看,却正是那谢家公子谢顺平。就红了脸,赶忙缩了回来,又舍不得不看,只偷偷从窗前探了一个头出去,还要细看,就正好和抬头看向这边的谢公子碰了个正着。那谢公子便仰脸笑了,绘懿只惊得猛一回身,便坐倒在地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