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仗毙的下场比,还真难说孰优孰劣。 太夫人听了这话,觉着这大概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意思。想那营州苦寒,又是靠近夷狄之地。小程氏虽说只是庶女,却自小在程老太师的宠爱下,一味娇生惯养。长大后,又被抬进了范府,生了庶长子。从来都是过着那人上人的日子。要她去营州庄子上,和其他苦役一样劳作,就她那娇娇怯怯的样子,还不如给她三尺白绫更痛快些。 想到此,太夫人便劝道:“小程氏是有错。可你也要想想,若不是你这几年都歇在她那里,拿她做了障眼法,她哪里会错得这么离谱?” 范朝晖未曾想太夫人一眼看穿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由满脸通红,赶忙端了茶,一饮而尽。又饮急了些,便咳嗽起来。 太夫人看着大儿局促的样子,不由更增心酸。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看范家的男孙越来越少,太夫人心里就五内俱焚。 范朝晖看太夫人脸色凄苦,心里也不忍,却不愿就此放过小程氏,只好拣了太夫人最在意的话题道:“五弟妹怀了身孕,五弟不久也要做爹了。” 太夫人这才愁眉略展:“希望均烟这次能一举得男。” 方嬷嬷也赶紧凑趣,说了两句让太夫人宽心的话,又提到太夫人的心肝宝贝-四房的则哥儿,道:“则少爷最近又长了不少。马上就到了三岁,进四岁,那个头儿,已经快赶上五岁多小儿了。” 太夫人想到则哥儿,才真正舒展了眉头,连连点头道:“以前看安氏对则哥儿不上心,还担心他们母子情分太浅。原来只是未到时候。要没有安氏用心照料,则哥儿也到不了现在这样。” 这边几人闲谈着,总算将原哥儿过世的哀戚之意冲淡了许多。 国公府刚过完年,便操持了原哥儿的事儿。京城平时常来常往的各府里虽也知道,只是这少年人夭亡,倒是不好上门随礼,便也都只是送了张帖子过来,各样葬仪都是在成年人的份上减半送来。--这也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一般的府里,都是悄悄地就过去了,别说葬仪,就是帖子,也都未见一张。 而辅国公慕容府上,自元宵过后,就立刻找了流云城最有名的官媒,带上各样礼品,去往东南象州,给昆宁郡主说亲。 冬日里道路难行,那官媒路上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象州谢府里。 州牧谢成武的夫人听说是京城辅国公府的拜贴,便将那媒人请到了后院正厅里。 那官媒也是见过世面的,在谢府里到也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四处飒没。 谢夫人见了那官媒,寒暄几句,便入了正题问道:“不知辅国公府差你前来,有何贵干?” 那官媒便满脸堆笑道:“当然是于府上大大的喜事、好事!” 谢夫人笑道:“愿闻其详。” 官媒便斜坐在谢夫人下首,殷殷勤勤地道:“辅国公知道贵府上正为大少爷寻亲事,特让老身前来促成这一桩美事。”又拿了写着昆宁郡主慕容宁生辰八字的庚贴出来,对谢夫人道:“夫人请看,这辅国公慕容府的姑娘,家世教养、人品样貌自不必说,俱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八字命格,也是咱们流云朝数一数二的。您老想想,慕容府,可是咱们流云朝出了名的外戚世家,他们家的姑娘,可都是做皇后娘娘的!--您瞧这八字,大富大贵,旺夫旺子。老身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媒,还从未见过这样面面俱到的八字命格!” 谢夫人并不接帖,只端了茶,轻轻用那盖碗在茶杯沿上蹭了蹭,便含笑问道:“是慕容府的哪位小姐?” 官媒捧着庚贴的双手就有些尴尬地放下了,听谢夫人问起来,便忙答道:“正是昆宁郡主,辅国公的嫡幼女。” “嫡幼女?”谢夫人似有些犹豫,又追问了一句,“我们对辅国公府的人不熟悉。想来这辅国公的嫡幼女年岁不长,而我们平儿已是二十有六了,又是娶填房,怕是配不上这位郡主娘娘。” 岂知那官媒听了谢夫人的话,正中下怀,便兴奋得一拍桌子,喜道:“谢夫人完全不必挂心。这昆宁郡主已满了二十岁,跟贵府上的谢大少爷,岂不正是良配?” 谢夫人惊讶:“二十岁?!”又赶紧问道:“那以前可有婚配过?” 官媒开始觉得有些不妥了,却也不敢隐瞒。这谢家不是寻常人家,要骗婚,也不能找这种人家。--这些高门大户,从来都是自己吃不得半点亏的。谁要是有胆子跟这些人家玩心眼,都逃不过家破人亡的下场。便也只老老实实回答道:“昆宁郡主未曾婚配过。就是前几年生过一场病,耽误了。现在痊愈了,辅国公才肯给她说亲。” 谢夫人便放下茶杯,沉吟起来:“生过病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