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唉,不对,五爷”,常平抽了一下自己嘴巴,怎么又叫错了,不过叫了这么多年的皇上,几夕之间改过来,他确实还不太习惯。 郁自安放下手中的书,没有抬头:“怎么了?” 常平:“已经照您的吩咐,查出来了巨龙帮私下贩卖烟土的证据,他们的码头上,今晚就有一批货到港口,是堂口的刘四爷去接货,您看,我们要不要暗自通知警务局的人。” 郁自安:“不必了,他们的烟土生意做得这么大,我不相信警务局那边的人一点儿没得到风声,多半是上面有人跟着沆瀣一气,通知那边反而打草惊蛇,这样,你今晚带着人,去码头用石灰把东西处理了,动作干净点儿,不要留下把柄,不能让这批烟土流入上海。” 常平点头:“好,您说的我知道,咱们这小帮派刚起步,犯不着现在就跟那些大帮派对上,不过,皇,呃,五爷,这些人可真是国之蠹虫,真真可恨,那样害人的玩意儿,为了赚钱,就任着它们流入各地,上面政府也不说好好整治,这玩意儿吸得多了,国人的身子都该毁了。” 连他一个太监,不,现在已经不是太监了,都觉得这些人活该千刀万剐了,这不是祸害国民的精神嘛,会慢慢毁掉国家根基的。 郁自安冷笑,谁说不是呢,他是做过皇帝的人,却想不通一个王朝腐朽到了何种地步,才会被那些不开化的洋人持着坚船利炮打进来,还签了那么多不平等条约,简直丧权辱国! 他最近一直在了解这里的历史,这里从未有过大楚,可和他原本的世界一样,无论从古至今国家怎样分裂融合,都是这一片土地内部的事,现今被洋人大咧咧打到家里,社会上以洋为贵,崇洋为风,却是他从未想过的。 大楚也有腐败的官僚,贪婪的商人,可大楚向来重农抑商,不像这里的买办富商,胆子这么大,有时候为了利益连国家民族都可以出卖,当官的更是如此,今天这一派的上去了,明天又来了另一派,政令管理乱作一团。 “别指望警务局了,也别指望上面会下狠手整治,上海的税收你知道大头在哪里吗?就是烟土妓馆赌场,这是他们来钱的主要路子,还指望他们自己能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对了,许安山是昨晚出发的吧?现在是不是也该到了。” 常平暗笑,看来皇上真是时时惦记着贵妃娘娘呢,他在这位皇上身边呆了十几年,最是了解他的心思了。 要说他冷情,那是真冷情,要说他动了真情,那也是来真的。 他还记得,当时贵妃娘娘生产时,皇上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娘娘在屋里生产,皇上面色苍白地在祠堂祈祷,还被娘娘误会她生产时皇上不在,是因为不看重她的缘故。 哪里是不看重呢,明明是放在心尖上了。 “是的,五爷,许安山应是到苏州了,想来很快就能找到娘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见血 深更半夜, 天上的星子闪烁着微光,巷口的房舍院落漆黑一片,静极了, 隐约只能听见河道里缓缓的流水声,还有风吹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三个身着暗色衣服的身影贴着墙根,脚步轻悄地靠近一所宅院,停在院子侧面的围墙边上,其中两人半蹲着弯腰, 一人借力一跃, 猛然落在院墙上,没一会儿, 三个人渐次落在院内,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 “老大, 哪间屋子?全都放烟吗?”一人悄声问道。 “蠢货!听说沐家是兄妹俩,那肯定是分住两间屋子,自然两间屋子都放!”另一人也压低了声音。 在他的示意下,另外两人悄然靠近院里的两间屋子,在门缝中塞进一个极细的短管, 接着,管中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约莫只过了几分钟,烟雾在房间内扩散开, 两人用尖刀的顶端一点点地在门缝中挪移着, 终于顶开了插门的木头门栓。 “老大,门开了, 只把那个孩子抱出来吗?那个女的, 长得可是……” 一等一的好相貌! 这人白天盯梢的时候, 就发现这家的女人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水灵,现在月黑风高,四下又没有外人,难免有些心思蠢蠢欲动。 被唤作老大的那人暴怒,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你小子脑子被屎糊了!想女人了就去窑子里呆两天,别什么香的臭的都想沾两把,不要命了?这次找来的主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你赶着找死,可别拉着我做垫背!” 那人是个能屈能伸的,悻悻抽了自己两下,连声道:“是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