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怪力乱神风花雪月的无用事。 这两先生是谁挑来的? 幸而李愔只能算他侄子,算不得他儿子,不然他听旁人给自己子嗣讲这些东西,不出一个时辰都够气死。 李成绮沉声道:“今日到此为止,孤累了。” 两位先生跪地送李成绮出去。 天子衣袖在门口闪过一角,应是甩袖出门,有几分愤怒。 白先生犹豫了一下,道:“陛下可是对先帝心有不满?” 霍先生冷着脸道;“我去找太后。” 白先生拂拂衣袖上的灰,道;“我同你一起去。” 两位先生皆是靖尔阳举荐给太后的,靖嘉玉当然薄待于他们,当听完霍先生白先生添油加醋的狂悖之举后,太后秀眉一扬,竟觉得儿子是在对自己表达不满,当下就要命人将皇帝叫来。 不想,人还没去,青霭先来了,急急忙忙道:“娘娘,陛下又高烧了!” 靖嘉玉原本倚靠着,闻言一下直起了身子,“才刚好,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青霭暗叹陛下果真说对了,也不看两位先生,跪在地上道:“娘娘,陛下今日自回寝宫一直气色不加,连晚膳都未用几口,奴亲眼所见,陛下抹着眼泪看了会儿书,不足一刻便说冷,萧萧姑娘摸过了,滚烫滚烫的,就立刻命人去请了太医,陛下还不让奴告诉娘娘,生怕娘娘忧心。” “怎么会吓……”靖嘉玉刚要细问,联系到青霭所说,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扫过两位先生,眼神中已有了憎恶。 第7章 青霭不忘补充,“娘娘,陛下性子和软您是知道。”他说时脸微微有些红,显然也觉得和软这个词用来形容李成绮过于离谱。 霍白两位先生看到太后的眼神肠子都悔青了,恐怕此刻在太后眼中,他们两个已是仗势欺人吓到皇帝又来她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小人了! 他们确实曲解小皇帝的意思来禀告太后,但大部分都是实情,今日在御书房,到底是谁吓到了谁! 霍先生双腿一弯就跪到了地上,“娘娘,臣……” 靖嘉玉对青霭道:“若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哀家,陛下那离不开人,你回去守着。” 青霭道:“奴告退。” 白先生亦跪下磕头。 靖嘉玉冷笑着对身边人道:“去请国舅来,哀家要问问他,从何处找的这样狂妄悖逆之徒,竟敢吓唬陛下,哄骗哀家!”她犹不解气,“来人,将这两个欺主的东西拖出杖四十,打完了拖出去!” “太后!饶命啊太后,唔……唔……” 靖嘉玉看着两人被堵嘴拖下去,气得浑身发抖。 就是因为她娘家无权无势,才会什么样的玩意都敢欺负到她娘俩头上,这俩人是吓唬了皇帝,却是在打她的脸。 靖嘉玉面目阴沉,若能寻得一权重姻亲,怎有今日之气? 靖尔阳无能短视,身边聚集的都是汲汲营营贪图小利之辈,这种人怎么能教得好皇帝! 她那儿子也是不争气的,平日在宫中待宫人厉害无比,稍不顺心便动辄大骂,竟能被这两人吓得高烧,都做了皇帝还是这幅不争气模样。 靖嘉玉越想越气,当下歇了等会去看小皇帝的想法,只等靖尔阳来兴师问罪。 …… 长乐宫正殿,龙床被帐幔遮得严严实实,理由自然是李成绮不能见风。 各色小茶点规整地码在描金的小碟子上,一碟三样茶点,摆了数十碟,堆在李成绮先前用来放奏折的檀木矮桌上。 李成绮倚靠着软枕,身上像模像样地裹着被子,正拿银匙取碗中的花露羹。 青霭立在一旁,将太后宫中所有简短精炼地讲了一遍。 小小年纪,却口齿伶俐,处事机敏。 不愧是季氏教出来的人。 不过有些不经事,听到李成绮说告诉太后,孤被吓病了时脸上的愕然掩都掩不住。 甜羹入口,李成绮惬意地眯了眼睛。 长乐宫宫人顾忌他生病,皆不敢出声,偌大宫室唯有衣料擦磨的簌簌声和脚步声而已。 如此安静,如此安然。 对旁的条件稍好些的人家这怕是最最无聊,司空见惯之事,于李成绮这般连过年都睡不上三个时辰的人来说已奢侈至极。 青霭恭谨垂头,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小皇帝。 一碗甜羹却叫他吃出了琼浆玉露般的满足,青霭被太后派到李成绮身边时,原以为有这样的母舅,小皇帝应是个娇生惯养得颐指气使的人,且不爱读书,顽愚非常,他却与自己想的全然不同。 他真开怀时爱笑得眯起眼,眼尾天然上翘,就显得他这双眼睛弯弯的,睫毛黑且密,皮肤洁白泛粉,都是极素净的颜色,偏偏眼睑一粒痣,红得浓艳。 李成绮发现这小孩在偷看自己,忍不住摸了摸湿润的嘴唇。 他确信,他自己吃相不难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