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洁白,仿佛有白玉雕琢而成,唯独上面一道狭长伤痕,美玉有瑕。 谢澈将桂花糖的纸袋放到他手上。 李成绮以二指拈起一块糖,放入口中,桂花糖的甜香一下从口中溢出,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问:“小侯爷特意来宫中给孤送糖?” 谢澈不语。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难道要和皇帝说,臣无事,臣只是想来看看陛下?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这话中的深意太奇怪,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完之后,李成绮会怎样回答。 “臣……”谢澈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谢澈什么时候也学得谢明月那有话不直说的毛病? 李成绮嘴里含着糖,茫然地抬头看谢澈。 他的眼睛里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星星点点,恍若天生的笑意,还有些,润泽明艳的水光。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李成绮手边就放着一小壶,还有一小小的酒杯,内有一小半色泽澄澈的酒。 谢澈既像是被鼓励又像是被蛊惑似的,望着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道:“臣想说,陛下若是个女子,求娶的人能踏破平王府门槛。” 李成绮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你进宫,是为了同孤说这句话吗?”李成绮缓缓地问。 李成绮若是个女孩,他们年纪相仿,家世相近,也算得……相配。 谢澈如初梦醒,回神慌乱地解释道:“陛下,臣,” 李成绮颔首,“孤就当你夸孤的貌美了,多谢小侯爷。”他咽下口中的桂花糖,朝谢澈勾了勾手。 谢澈呆滞一瞬,而后才僵硬地,走近李成绮,半跪下仰脸看成绮。 淡淡的酒香扑面。 陛下醉着? 他突然想到。 李成绮启唇。 谢澈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李成绮拍了拍谢澈的肩膀,道:“小侯爷,你若实在无聊,可以出去把庭院里的木头劈了。” 戚不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李成绮喜欢上了木头,特意让人送来一二人合抱宽的水沉木,木香浓郁,站在木头旁边,香气甚至会沾染上人的衣服。 谢澈紧张得那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李成绮在说什么,对上李成绮似有不满的目光才道:“臣,臣知道了。” 李成绮满意地点头,鼓励道:“去吧。” 少年人恍惚得脚不沾地地出去了。 李成绮有些担心,因为谢澈脑子看起来不大好。 谢明月从宗族中找这么个人过继真的没问题吗? 李成绮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前谢澈也不曾这样,他该不会什么时候受伤伤到脑子了吧。 孤要不要给谢澈先传个太医? 李成绮心想。 他漫不经心地去拿刻刀,没拿起来。 李成绮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尝试着拿了一下,没拿起来。 难道孤喝醉了? 李成绮以手指点额。 孤觉得,孤没醉。 他心中如此笃定,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茶似的喝了。 李成绮喝酒次数太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酒量有多深,上次毕竟是他第一次饮酒,称不上上瘾,却还有几分对于新鲜物件的好奇。 谢澈脑子乱糟糟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递了把斧头,他脑子乱,心里也乱,干脆真拿着这把斧头,用力往下一劈。 他没劈过,直上直下,毫无技巧,幸而还算有力气,直直把斧头砍进去还能,反复几次,居然真劈开了一块。 谢明月过来时谢澈便倚着斧子盯着一块木头发呆。 此时已然天黑,庭院里燃着明灯,在谢澈旁边更是额外多放了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