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登基之后,李言隐所用之臣他大多弃置不用。 然而赵上行于他登基有功,为人又知进退,方从禁军副统领成了禁军统领。 奉谨道:“回陛下,还是赵大人。” 这么说话奉谨习惯多了。 李成绮点点头,纯粹是在没话找话。 外面忽然一阵骚乱,其中依稀听到了顾无隅的名字。 李成绮按了按太阳穴,道:“奉谨,去看看怎么回事。” 奉谨领命出去,却没有下楼,只在暗处看着。 楼下已分了两边,饭菜酒碗皆在地上,桌椅东倒西歪。 掌柜的抱着他那最名贵的酒躲在柜台下面,拿着帕子继续擦,一边账房缩在他旁边,正扒拉着算盘算账。 两边有人站着有人坐着,一喝得醉醺醺的贡生朝顾无隅笑骂道:“先帝仁厚,给了你们这群东西一个跃龙门的机会,”他冷哼一声,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呸!就你们那张八辈子穷酸脸也配面君!” 李昭新政以试选官,然世家不事生产,且多书香门第,底蕴丰富。 无论是读书时间,还是所能读到的书,所能请到的先生,寒门士子自然远不能及,前几年选出来的多是世家子弟,寒门所出如凤毛麟角,新政几乎可有可无。 然之后李昭也意识到了这点,命各地大开县学,乡学,请地方有才德者做先生,俸禄待遇等同官身,这才慢慢转变局势。 今为新政第十四年,寒门子弟人数已占了有小半,对于朝中有荫封的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对于累世公卿的大家更不算什么。 因为哪怕寒门子弟占了大半,占了十中之九,与他们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其中最不满的当属已落败,却还没全然破落的世家子,与不上不下,往上无人接纳,又拉不下脸向下的一些人家。 顾无隅是会试第三,为人又张扬随意,这春凤楼中欣赏他的人不少,看不上的就更多。 马上就要廷试,贡生中气氛愈发紧绷焦躁,有人喝多了酒,在大堂中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对顾无隅等多有讥讽之言。 顾无隅本不以为然,听到辱骂父母先祖,才笑着驳了,话中带刺,连本带利还了回去,令那人下不来台,便争吵起来。 奉谨过来时,旁边起哄的人刚刚扔完酒碗。 顾无隅欲要起身,却被秦博约一把按住了手。 那人愈发得意,正要再骂,忽听秦博约好声好气地询问:“这位,自先帝新政始,士人在朝中愈多,这是陛下德政之功,你说我等不配面君,可是对先帝新政不满,”他抬眼,温和的眼睛望过去,“还是对先帝心怀不忿?” 此言一出,原本沸腾的大堂忽地安静了下去。 那方才趾高气扬大骂的贡士听到对先帝不满,还没反应过来,他嘴比脑子快,当即道:“你今日搬出谁来老子都不满!那先……”先帝本是世家出身,何必多此一举的话还没说出来,当即被旁边面色苍白的贡士捂住了嘴。 大堂内落针可闻。 那贡士挣扎了几下,被人一杯茶泼了脸才反应过来,脸由红转白,缓缓地凝出了一片青。 秦博约拍了拍顾无隅,走到柜台前敲了敲,道:“掌柜的。” 掌柜的听到要赔的数字发皱的老脸已经展开得像朵花似的,忙不迭从下面钻出来,道:“这位郎君,这位郎君。” 这些贡士用的都是真名,不怕找不到人,都有功名在身,若因为不赔这点钱,被革去功名,那就划不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