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垂眼,一副恭谨驯顺的模样。 “臣只是,”谢明月顿了下,“喜不自胜。” 李成绮有点好笑地看他,戏谑道:“原来谢侯喜不自胜的时候会这样,”皇帝凑过去,总觉得谢明月唇上还沾着药,便极好心地给他舔干净,“你骗孤,”他声音猝然压低,“你从前怎么不这样?” 还未抽身就被揽入怀中,谢明月的声音沉沉地在他耳边响起,“臣高兴时从来想对如此。” 只是从前不能坦诚相见罢了。 先前踌躇太多岁月,如今稍有一点,谢明月都不愿意罢手,非要紧紧攥在手中才能稍稍安心。 李成绮偏头阻挡了谢明月的吻,逗他,“谢卿也不必太高兴,居长乐宫是因为,” “因为眼下国库吃紧,处处都要用钱,未央宫年久失修,无法住人,”谢明月接上,未央宫虽年久,却远远没到失修的地步,平日里只因无人居住显得冷清空荡,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无法修缮,臣才得以违制居长乐宫。” 李成绮颔首,奖励一般地在谢明月唇上碰了一下,谢明月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他闻着舒服,在颈间轻嗅一口,然后马上翻脸不认人,“知道不是因为孤宠爱你就好,快去把奏折看了,莫说朝廷不养闲人,长乐宫也不养。”他挑眉,不满道:“笑什么?快去。” 翌日,众人惊讶地发现谢明月办公所在从长宁殿变成了长乐宫,至于各种原因,皇帝与谢侯都没有解释。 可就算不解释,明眼人都猜得出来为什么。 朝中精干官吏颇不以为然,他们忙于新政,实在没心思管皇帝那点家事,先帝因为不娶被朝中重臣轮番劝过多少次,到死后宫也没一个女子。 如今小皇帝喜欢男人,喜欢就喜欢,只要不因这份喜欢祸及朝政,谁会理会? 况且新政摧枯拉朽,谢明月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极是配合,他愿意,执行起来就没有那么大阻力,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两人蜜里调油永不分离。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惶恐,惶恐谢明月蛊惑皇帝,将于取而代之。 新政的目的不过是谢明月排除异己,可怜可恨少年人不经人事,竟被这祸国妖物哄骗了! 京郊一处别苑内,气氛紧绷,与如火如荼进行的新政不同,此处的气氛近乎于愁云惨淡。 赵上行将文书递给李旒。 李旒接过,却没有打开,面上似有厌烦地扔到桌子上。 赵上行也不恼怒,弯着身子同李旒说话,“京中的传言您也听到了,究竟是浮言,还是确有其事,您是新帝的叔叔,内情比臣清楚的多。”他叹了口气,语气和善,却循循善诱,“先帝在时,谢明月就蛊惑先帝,把持权柄,如今先帝已去,他又故技重施,把注意打到了新帝身上。” “先帝何等大略,亦没有看清谢明月为人,何况是当今这位小皇帝。王爷,如今周朝二百三十年的江山社稷清明,皆在您一念之间啊。” 李旒沉默许久,才道:“兹事体大,本王需要考虑。” 李旒已经考虑了许久,但赵上行并不着急,只又叹了口气,“那您好好考虑。”他直起腰,将要离开,忽又顿住脚步,回头道:“离秋狩,只剩下十天了。” 李旒没有回答。 赵上行大步出去。 李旒目光在那些记录满了帝王与谢明月之事的文书上停留一瞬,拿过文书,起身,扔到铜炉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