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了七皇子李言隐,兄妹二人从此形同陌路。 在崔桃奚嫁给李言隐之后,这种浮言在暗地里照旧流传,连李言隐自己都深信不疑。 崔氏兄妹听闻只觉可笑,流言中唯一没错的,便是崔愬与崔桃奚形同陌路。 崔桃奚属意五皇子,而崔愬属意七皇子,前者觉得自己所选之人必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后者则看重了李言隐无用,更好控制。 他们二人,在选定了不同主君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兄妹二人,从此只能是政敌。 不过是,崔愬占得先机,先握有禁军而已。 但连崔愬自己都想不通,崔桃奚为什么之后又选择嫁给了李言隐。 即便李言隐好控制,但也和崔桃奚没有关系了。 因为在那之后,她便被严密地监视着,直到崔愬死。 稍稍能让李晞欣慰的是,崔愬也死了。 并且,死于李昭之手。 “谢大人,谢大人。”有人在门口唤他。 谢澈转过身。 那人递给他一封信,道:“是大帅手书。” 谢澈接过。 陈椋廖廖数言,只告诉谢澈,新帝的旨意已然送到——李晞,只能留在西境府。 安静地,永远地,留在西境府。 …… 随着男人的动作,桌面上的东西一阵乱抖。 宫人惊恐地跪下,皆伏地颤抖,不敢出声。 “废物,都是废物!”男人吼道,因为消瘦而深陷的眼窝显得有其可怖。 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依稀能从轮廓上看出他年轻时定然是个英武的男子,只是被酒色丹药掏空了身体,还未到古稀之年,已十分消瘦,几乎像是人皮裹在了一具骷髅上。 刚说几句话,便咳嗽得喘不上气。 有宫人瑟瑟地爬起来,去取药。 另有人取来茶水,跪着奉到他面前。 男人服下药,方才止住了咳嗽,面色慢慢泛起了红润。 一种,不正常的红。 “师行之呢?叫他来!”男人冷冷喝道。 有宫人快步出去找太子过来。 而他们面前这个苍老消瘦的男人,竟就是魏国皇帝,师焉。 师焉心火旺盛。 本意是使十五部成为周国顽疾,时不时骚扰一番,不想,竟叫其一口吞了一下去。 万里土地,草药良驹,还有尚未开采的铜铁矿山,叫师焉如何不恨! 可惜夷地与魏并不接壤,师焉有心无力,况且就算接壤,眼下周也不是他一国能撼动的了! 想想周向魏借兵平定夷部叛乱,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才二十年,要仰仗魏鼻息的弱国,竟已成了这个样子。 “取笔墨来。”他寒声道。 一国不可撼动,倘若联合其他三国呢?眼看着周吞下这么大的地界,占了天大的便宜,他们怎能甘心? 笔墨摆上。 师焉刚落笔,便看见不久前跑出去的宫人又跑了回来,跪在地上,头深深伏着,颤声开口道;“陛下,太子说,太子说身体不适,外面太阳又太毒,便,便先不……” 话音未落,一厚重砚台已然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砸中说话的宫人的额角,血顿时涌出。 她晃动了一下身子,强撑着没有倒下。 她知道,倒下了,自己一定会被当成死尸一样拖出,埋了。 师焉紧紧捏着笔杆,只是如今他气力不济,当年能策马杀敌的帝王,而今,连一支笔都捏不断了。 外面,烈日高悬,碧空如洗。 不用于魏国皇宫内弥漫着的震恐,周皇宫内热闹至极,各处悬灯结彩。 礼部尚书原弘正跪坐在皇帝对面,君臣二人相顾无言。 按照礼制,应该由官员到谢府宣旨,然后请新娘子上轿,抬回宫中。 问题是,谢明月他不是新娘子,他是个男人,皇后婚服与装饰,谢明月到底要不要穿戴。 就算这些都不提,册封时要由正使念册封皇后的诏书,谢明月是要跪着领旨的,谁敢去干这个活? 那和嫌自己命长有什么区别? 谢明月连皇帝都不用跪! 哪怕谢明月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原弘都能闭着眼睛让按成律迎娶,可谢明月身份太不凡了,找不到比他官位更高,地位更尊崇的迎亲使。 原弘想叹气。 他此刻很想大逆不道地提议要不陛下您嫁过去吧,婚礼让谢氏去头疼。 作者有话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