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想再跟小公主理论。他觉得徐若清就是被宠溺得太过了,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在这个家里应该享有绝对的偏爱,但凡她还有一点良心,都不应该说出“你们都喜欢她”这种话。 这些年她虽然名义上是徐家人,可实际上所受的待遇可跟面前这位正牌小公主完全不能比,尽管她衣食无忧,零花钱管够,老太太对她也宠,但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这种情感上的缺失是jsg没有人可以填补的。他父母都是性情冷淡的人,对待他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她,而他作为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去关注和照顾一个十几岁女孩子的敏感心思,他有时甚至都庆幸她没有长成问题少女,否则徐锦山才真应该跪在他妹妹的灵位前日夜忏悔。 但话又说回来,不会去主动关注和照顾,也不代表他会冷血到不闻不问。她毕竟是徐家人,是他名义上也是血缘上的妹妹,他对她还是有天然的责任感,平常他没有理会曹秉文他们逗她只是因为他认为那些是玩笑,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这一刻他亲眼看到她涣散蜷坐在学校后台阶上,他实际的担忧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那瞬间他脑海里涌出了许多不好的联想。她是女孩子,长相漂亮,涉世未深,成绩普通,性格又孤僻,还是转校生,当年她刚回来的时候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没少被笑话和模仿,她在家里得不到情感和关注,在学校里一样没有什么朋友与社交。这些特征叠加到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潜在的社会新闻受害者,而且是校园暴力或者教师侵犯案里的女学生。所以当徐经野悬着颗心脏快步走向她的那一瞬,他的自责跟担心一样强烈。他怕她真出什么事儿,他会永远后悔这五年里自己没有多关注她一点。 幸好只是扭伤。他听见她的回答时心有余悸松了口气,默默盘算着待会儿带她去诊所然后再给她请几天假,可她却根本没有想向他求助的意思,仿佛在她眼里即使他看到她受伤了也只会冷眼旁观,他绝对不是她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选。他很不满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对他生疏客气,却同时也忍不住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对她太冷淡了,才会让她连遇到紧急状况时都丝毫不寄希望于他? 这个问题在回去的路上一直萦绕在徐经野脑海里。最后车子驶进地库,他下车走到后座门前,她正在尝试着自己走下来,挎着药袋子的手紧攥着门把手,没有伤到的那只脚先迈到了地上。他在一旁垂眸看着,片瞬后,伸出一手给她搭,她略微迟疑,谨慎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条腿终于从车厢了挪了出来,她试探着往前动了动,半晌,依旧是无法走动。 徐经野第三次背过身在她面前蹲下,她的手臂放松了些,只是人还是垂着头一声不吭的。他们走进别墅,等电梯时,他淡淡出声安慰:「学校那边不用担心,会给你请假。」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充:「考试也没关系,这半个月可以请个家教。」 电梯到了。 徐经野迈步进去,按下按钮后,从门上的镜面里看了眼背上的人,大半张脸被他挡着,看不清楚表情。两个人到达三楼,他把她送进卧室,站直后正要离开,椅子上的人意外犹豫着出声:「哥——」 这大概是两个人私底下相处时她第一次开口叫他。他停住脚步转回身,许是刚刚受了他的帮助的缘故,她有点不太自在地低下去视线,轻声解释:「我刚才没有不想认你。」 徐经野垂眼看着她,没说话。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她继续说,声音更低。 徐经野默了少顷,知道眼前人稀薄的安全感不是一朝一夕能重构的,淡声宽解道:「这是意外,又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会是你麻烦。」 她低着头不再回话。他说了声早点休息便想离开,可在转回身时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定住,片刻后,他回过头盯着面前人的静默侧脸探究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疑影丛生。 他的声音沉了一些下来:「你不是意外摔下来的?」 *** 隔天徐经野给她老师打电话请了两周的病假。家教是第二天晚上上门的,也是他在他们学校找的,一位温温柔柔的学姐,讲起题来很有耐心。 徐经野还是在忙自己的工作室,隔三两天才回来一次,见到她时会随口问一句她的状况,她每次都是一句「好些了」,几次之后他便也不再问她,而是改去问保姆,得到差不多的回答时他才点头,继而又嘱咐对方细致一点,这段时间照顾好她。 徐锦山对于他这番行径自然没有异议,但徐夫人对他这不必要的关照颇有微词,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要忙课业已经够辛苦的了,管那丫头的事纯属浪费时间。就她那个成绩还有什么请家教的必要?等她再读两年高中拿钱给她送出国混个□□回来就算他们家仁至义尽了。 徐经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