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不一样的涌动气流,余光里瞥见她走过去,不屑冷笑一声,转过脸来压低声音警告他:「不许再弄一样的东西给我跟她!」 徐经野拧着眉头看面前的人,搞不懂她八百年前的破事儿怎么还这么记挂。他刚要张口驳斥说谁也不管,只见她忽然停住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忘了,这次撞不上,因为她根本不会参加。」 他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徐若清翻了个白眼反问他:「她去了,你爸要怎么跟人介绍她?这就是我那个当年跟艺术家私奔的好妹妹生出来的乖女儿?」 徐经野一时无言以对,但真正到了集团周年庆的那一天,她还是被老太太叫去了现场,只是跟头戴小皇冠穿着精致礼服坐在前排的徐若清不同,她一身衬衫和牛仔裤站在角落里,脸上的妆很淡,手臂上松散挎着一张通行证,怎么看都是与徐家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徐经野上台时目光下意识捕捉到她,她仿佛有所感应,隔着人群远远微笑了一下。他心神有瞬摇晃,胡思乱想着她是不是在对自己笑,低头定了定神,掰过来麦开始讲话。等到发布会结束后他应付完记者匆匆往后台走,心里想着去看她一眼,却意外先看到公关部的人正凝着神色向徐夫人汇报。徐经野觉出异样,快步走过去,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徐总。」对方恭敬打了声招呼,而后言简意赅复述,「刚才发布会的时候,徐质初小姐在后台陪集团一位员工的女儿画画的照片被上传到了网络。那个小女孩儿是聋哑人,目前这组照片的热度很高,舆情整体是正向的,但其中有一些对于徐小姐身份揣测的言论。」 面前的人停顿片瞬,继续道:「徐小姐之前曾经在公司露过面,有些员工可能听过一些她的消息。现在有人爆料说她是徐董的私生女,也有人说她只是徐家的养女,收养她是为了——」 徐夫人倏而拧了下眉,对方立即噤声,岔开话题:「按照目前话题的敏感程度和发酵速度,冷处理不太现实。我认为我们有必须快速做出声明,这样这件事或许还能翻盘成为一个宣传徐氏的机会。」 徐经野看了眼徐夫人,她没有讲话,脸色绷得难看,显然是不想让徐氏跟她扯上任何关系,不管是负面还是正面。但眼下事已至此,徐经野沉着眸抬手:「照片给我看下。」 对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旁观者随手抓拍的视角,凌乱嘈杂的休息室角落,她蹲在地上,衬衫袖口挽起,黑色长发随意编起撩到了右肩一侧,露出来的侧脸线条温婉柔和。她身侧的窗台上坐着个涂着填色本的小女孩儿,五六岁模样。她一边在纸上画,一边耐心作着手势,小女孩儿咬着笔仰起脸看着她笑,稚嫩脸上露出来两颗甜甜的梨涡。徐经野垂眸看着,映着她身影的漆黑瞳孔深得更浓。 那种平和的美好很难用语言形容,即使照片的光线构图全都很业余,也阻挡不住她在其中美得惊心。她的美是没有攻击性的,随和、自然、平静、安宁,他只看了一眼就瞬间理解这组照片为什么会冲上热搜。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主角,即使只是偷拍,即使没有看向镜头,即使她身处嘈乱环境之中,她身上也自带磁场,能安定世间所有,包括他。 事情最终的处理是徐氏集团官方的简短澄清,否认了网络上愈演愈烈的传言,感谢了媒体对于徐氏的关注,却自始至终没有承认她的身份。 徐经野为她感到不平,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在她毫不知情的自责里与她遥遥度过了最后倒数的时间,忍不住苦笑他跟她之间好像是命定,就算是离别也圆满不了。上一次在苏州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她要离开的时候还是这样,总是有各种不可控的外部事件发生,令人压抑的,遗憾的,无可奈何的,慌乱失措的—— 在她离开北京的前一晚,他在公司加了半宿的班,为了能腾出明天去机场送她的时间。走出公司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头昏脑胀,眼看着脚下的台阶越来越像多米诺骨牌,他站定了掏出来烟盒,想清醒清醒再开车回去,但烟还没挨上火光,兜里的手机先一步响了。 他咬着烟接起来嗯了一声,漫不经心抬手看表,而后手臂和视线倏然同时僵硬冻结。 时隔很久之后徐经野依然清晰记得那个数字,凌晨两点二十三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