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昏昏袭来。 这几日他心里一直念着早点儿去苏州见她,把工作时间苛刻地压了又压,原本就休息得不好,今天又临时接到奶奶犯病与她车祸的电话。那一瞬间他脑袋里嗡嗡直响,眼前又上演出当年她出车祸时被血浸透的模样。 他挂了电话后急于打通她的号码,可打了十几遍最后接起电话的是护士,礼貌告诉他徐小姐正在包扎伤口,请他不要担心。 他急切追问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对方言简意赅陈述完毕之后,他还欲询问更多,对面另一道年纪略大的声音响起:“家属呢?有项需要签字,病人一个家属也没来吗?” 他握着手机一怔,原本跟他说着话的护士说了声稍等,然后回复那人:“家属都在重症那边的休息室。” 对方听起来像是护士长,闻言似乎略有不满:“老人的情况是更严重,但也不能全守在那边,至少这边也留个人吧。” 徐经野没有再听下去,沉默挂断了电话。 他抽了支烟后给她发了自己晚上会回去的消息,却迟迟也没等到她回复。他加急处理完了手上工作后踏上了回来的航班,一路上惦记着她今天该有多孤独委屈,心里沉漆漆压着坐立难安。 他满心都想着该如何安抚她,一进到医院看到的却是另一张委屈面孔。田丽不停给他使着眼色让他好好表现,他本就烦躁透顶,听见赵婉若有似无的阴阳怪气更有股火儿腾地蹿了上来,接着被徐若清引爆。他第一次无比迫切想要带她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些人,更加迫切想把这样的心情也告知给她,可是他打不通她的电话。 这一宿他迷迷糊糊看了许多次手机,快早上时护士进来告诉他病人刚刚醒了,但身体还是太虚弱,很快又睡着了。 他听后稍微放心,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亮起来。他起身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再打她的电话时终于被接了起来。 他无声长出口气,沉淡声线微哑:“在哪里?” 他站在窗前揉了下脖子,身上关节拘得很不舒服。他心里默默计划着一会儿去找她见一面,然后回公寓洗澡后再睡两个小时,听筒那头的答案却出乎意料:“机场。” 他手上动作一顿:“机场?” “嗯,我到苏州了,刚下的飞机。” 徐经野默了有数秒,声音微沉:“昨天是怎么回事?” 她平静复述:“没怎么回事。我昨天看了一整天的脸色,后来来了一个得到特许的准儿媳阴阳怪气,我觉得烦,骂了她。” 他忍不住皱眉:“是你骂她,你为什么要走?” 他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失态,一定是对方出言不逊在前。要走也应该是赵婉走,她一个外人才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掺合别人的家事,于情于理都哪有徐质初离开的道理? 但电话另一头的人显然不这么认为:“这个项目比医院更需要我。” 片刻停顿后,她又静声补充:“医院里没有人愿意看见我。” 徐经野沉着脸默然。昨天的情jsg况他不是没有耳闻,他清楚知道她的委屈,可也为她永远首选逃避而感到窝火。但她的离开已经既定,他不愿为了这件事再跟她多余争执,克制着压下声音:“你先散散心,等我过去了我们再聊。” 对面静了片晌,踌躇开口:“如果——” 他耐心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语气变低:“我是说假如,奶奶这一次真的病重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徐经野听言半晌未语,漆黑眼眸深不见底。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件事的发生确实不是时候,在他们之间已经层层的阻力上又添了一层。奶奶的身体原本就是每况愈下,他们都清楚这其实不怪她,可也都清楚徐家的每个人都会怪她。 他从她的语气里觉察到挫败退意,想当面见到她的心情变得愈发迫切,却只能按下去耐着性子安抚:“昨天的事情不怪你,是突发状况。” 她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抓不住:“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想?” “我想不好,我可能无法毫无芥蒂原谅自己。”她深吸口气,嗓音发涩,“如果奶奶真的因为我更严重或是走了,我想我也应该离开。” 徐经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