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为这。 自然,她给钱,她还不来么。 霍酒词细致地改着账本,脑中不由想起自己写的字据。 一年之内用自己的钱还那六万两。母亲还真是一点情意都不留。 也多亏这字据,叫她彻底看清了侯府里的每个人。而今,她只是一个还债人。倘若纪忱肯给她休书,她当天就搬出侯府。可问题是,纪忱似乎并没有休她的意思。 “少夫人,账本可有什么问题?”夜深,羡鸯笑着行至霍酒词身畔。今日没什么生意,伙计们早早回家了。 “没什么大问题,我已经改好了,往后你照着我的法子来做账吧。”霍酒词合上账本,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无力道:“一日之内的所有花销都得算成本里头,别觉得银子少便不记了,到时这儿算多,进钱庄的银子对不上,母亲必定找你麻烦。” 羡鸯乖巧地点了点头,“是,羡鸯知道了。”她瞧瞧霍酒词,问道:“少夫人,近来布庄生意不大好,您可有法子?” 闻言,霍酒词心思一转,为难道:“夏天日子热,官家小姐都不愿出门,我也没法子。” 原本她画了不少新花色,但在回来的第二天,她让夕鹭将新花色全卖给了其他布庄,一个不留。 “原来如此。”打理布庄一事上,羡鸯格外信任霍酒词。 两人收拾好东西,熄灭蜡烛打道回府。 临近戌时末,主道上几乎没什么人,摊子三三两两,略微冷清。 羡鸯开口,虚心同霍酒词请教,“少夫人,奴婢想问您一件事,布庄前几日做了《狼裔》里女主角的衣裳,为何卖得不好?” “你做错了方向。”霍酒词目不转睛地看着夜宵摊子,想想还是决定省钱。 都城里每隔几月便会冒出一本热门话本。有桃夭布庄的霓裳羽衣在前,其他布庄争相效仿,出了话本《狼裔》里女主角的衣裳,谁知反响平平。 羡鸯有样学样,也让孙牟做了几件,结果卖得也一般。对此,她百思不得其解。 “《狼裔》虽然写得精彩,可跟《坠仙》截然不同,《坠仙》重点写女主角的成长,衣裳描绘也多,看话本之人大多都会喜爱她。而《狼裔》,主写男主角复仇之事,女主角除了温柔听话几乎找不出叫人印象深刻的点儿,被人提及的次数也少。你觉得,有多少人会对女主角的衣裳感兴趣?” 羡鸯默然聆听,望着霍酒词疲惫的模样若有所思。 “做女主角的衣裳不如做男主角的衣裳,不过你得清楚一件事,男子对于话本中的衣裳相对来说没那么热衷。”渐渐地,疲惫上涌,霍酒词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低声道:“做可以,得少做。” “谢少夫人指点。”羡鸯温声回应,眸中的光却是冷的。 * 亥时初,夜色深沉如墨,侯府里的人大多已经睡下,只剩几个巡逻的家丁。 福熙院与惊春院位于不同方向,一进大门,两人便分开了。 霍酒词独自往惊春院走。这几日,她为了还钱的事心力交瘁,吃得少,睡得也少,整个人瘦了一圈,加之今日劳累一天,这会儿更是头昏脑涨,步履虚浮。 今夜无星无月,路上只有几盏石灯亮着,昏暗非常。 “嘶。”霍酒词揉着沉甸甸的脑袋,走上池塘中央的石桥,倏地,背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嘭!”她没反应过来,狼狈地跌进池塘。 瞬间,漆黑的池水从四面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