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氏一个鼻孔出气,“夫君,我们也不愿赶她走,可她继续留着,你就不怕她克死忱儿?” “她……”纪从回语塞,沉思片刻,他踌躇道:“算命先生当真这么说?” 罗氏与王约素齐齐点头。 她们俩一点头,纪从回的态度便没方才强硬了,他无力地坐下身,试着与王约素商量, “夫人,若非霍贤弟救我一命,我与你哪有今天。你能不能看在这份恩情上,别让酒词还那六万两银子?” 王约素偏头去拿石桌上的糕点,不情不愿道:“我考虑考虑。” * 最近布庄生意不错,羡鸯便想趁着人多再卖些价格高的布料,于是请人画了套话本里的衣裳让孙牟做。 霍酒词算着时间,今日故意没进布庄,待在不远处的茶楼里看戏。倘若昨晚那小太监所言属实,一个时辰内,宫里的人必到。 时间一点点逼近,她心口汹涌的情绪几乎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看羡鸯进大牢的场面,也想看王约素得知钱庄里的银子被封时的神情,一定精彩。 说来好笑,若非王约素坚持让她来帮羡鸯一道打理布庄,她还真不一定能想出这样的计划。 霍酒词临窗坐着,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龙井,霎时,茶香四溢。她捏起茶杯,刚呷了一口,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嗯?她立马抬眸看去,只见一群带刀侍卫从不远处跑来,领头那人虽也是太监,但看模样便不是一般的太监,想来多半是裴子渠说的大总管胡公公。 侍卫先进布庄,吓得布庄里的客人全跑了出去,伙计们也是怕得瑟瑟发抖。 此刻,羡鸯正在做账,一边写,一边轻笑。昨日夫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她想,自己的好日子应该快了。 至于霍酒词,她只能说,怪她自己命苦。 “胡公公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蓦然,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羡鸯抬起脸,布庄里头的客人全不见了,前厅站着两排杀气腾腾的侍卫。她还是头一次撞上这场面,双腿发软,“啪”,毫笔掉落在柜台上,墨汁飞溅,污了一大片账本。 随后,胡霁与米公公踏入布庄,米公公视线一转,定格在羡鸯的面上,他伸手指着她道:“胡公公,那日卖布匹的人便是她!” 胡霁冷冷地扫了眼羡鸯,吩咐道:“拿下!” “是!”侍卫得令,大步过来擒人。 羡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讷讷地站在柜台后,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按在了地上。“米公公,敢问民女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你问问自己!”米公公斥责一声,义正言辞道:“明明是刚打好树蜡的布匹,你们竟然没晾晒便拿出来卖,害得裁缝师傅身上起了疹子!公主几次三番提起你们布庄的好,杂家才来你这儿购置布匹,没想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黑心得连皇家的钱都敢乱赚!” “没晒干树蜡?”羡鸯面色一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脑中将那日卖布料的情形过了一遍,乍然,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霍酒词呢,她今日怎么没来? 完了。她心头一凉。这事定是霍酒词布的局。布匹为何要打树蜡,霍酒词从未告诉过她,孙牟也没提过,其次,她更喜欢在前头卖布做账,极少去后头的仓库。 怪不得她近来待她那么好,怪不得以王约素的刮目相看引她去招呼米公公…… 原来如此。这一件件的,她不信霍酒词没设局。 “胡公公,米公公,这一定是误会,羡鸯她绝不会……”孙牟匆匆从楼上跑下,没走两步便被侍卫拦住。 怎么说,孙牟当年都是在皇宫里当过差的,胡如何会不认识他,“孙师傅,好久不见,你与此事可有关系?” 孙牟摇摇头,迫切地望着胡霁,问道:“胡公公,羡鸯她究竟犯了何事?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既然孙师傅与此时无关便走远些。”说罢,胡霁环顾一圈桃夭布庄,挥手道:“桃夭布庄贩卖低劣布匹,暂封一月。” 这会儿,外头围着看戏的人不少,见布庄被封,便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