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三院下来工作的,带我去病理科主任办公室。”林珺既高,还冷。 保安拎着包一路小跑,把林珺带到了病理科。 县级医院,医护的白大褂脏脏的,办公室陈旧,主任和护士围了一桌,正在打双扣。乍一看一个大褂雪白,戴着眼镜的,高挑漂亮的医生带着一股专业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集体扔牌,站了起来。 林珺环顾一周,口吻更加专业:“我是三院的,来选几个病人做药理分析,时间紧,任务重,档案给我,我来挑人,快点!” 半夏啥也不懂,真以为妈妈是来治病的,有护士逗她。 她还一本正经的叹气:“妈妈好辛苦的,周末还要加班呢。” 市级医院到县级走访,是非常正常的医疗程序。 只是现在改开了,大家都懒了,也就没人这样干了。 外面的法典父子还在担心,怕林珺要露馅,要被赶出来。 但这时林珺已经翻完所有的档案了,而且医护人员没有丝毫怀疑,反而颤颤兢兢,如临大敌。 不过林珺并没有翻到高六妹的档案,因为高六妹跟他的哥哥们一样,没有户口,甚至不算蓝国公民,这可是个大难题,她拿不到档案,怎么做实验。 挑了两份病历,她说:“走吧,带我去见病人。” 主任说:“我让保安把病人给你来吧,您带着孩子呢,去病区不合适。” 半夏说:“没关系哒,我见过好多疯子喔。”她妈妈曾经就是疯子呢。 主任还是觉得不妥,带下楼,到了隔离门前,让林珺和半夏等着,喊来保安,去医患楼押人了,林珺也准备好了,一趟办不成事,就多来两趟。 而在不远处,有个步履蹒跚的女人站在池塘边,正在唱着千年等一回。 她身边还有个男人,正在无聊的拿着石子打水漂。 半夏摇妈妈的手了:“妈妈。”那就是高六妹,看护她的是二狗三舅妈的弟弟。 这乖巧的小女孩,妈妈说了,只能认人不能喊,她特听话,一声不吭的。 林珺把女儿转到身后,喊:“同志,把她给我带过来。” 打水漂的男人目光森寒,声音更寒:“你谁啊,干嘛的?” 而高六妹看到有新医生,冲了过来:“医生,快放我走,我不是疯子!” 男人扯上她的头发给扯了回去,当着林珺的面揪上高六妹的耳朵,扯的她脸都变形了,回头,凶神恶煞的说:“大夫,这是个神经病,疯子,我劝你躲远点。” 高六妹也尖叫,声音震破人的耳膜:“我没病,我不是疯子!” 林珺说:“她经常暴躁,情绪极端,还总认为自己没疯,总想逃跑吧,这是癔想加癫狂,你们为什么不给药,不给她手术。” 男人犹豫了:“什么手术,你会治疯病?” “先给药物控制,过几天我亲自主刀,切她的脑百叶,她就好了。”林珺说。 男人不懂:“脑百叶是啥?” “自己去问病理科主任,病人给我,我给她喂药,让她平静。”林珺说着,从包里掏药,伸手,示意高六妹过来。 但高六妹不过来,她不懂什么是脑百叶,可她又不疯,为什么要做手术。 这时半夏还缩着,紧抿着嘴巴,脸埋在妈妈的白大褂里,林珺心一横,趁着男人不注意,趁下半夏的口罩给高六妹看了看,立刻又给孩子捂上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