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死亡人数,这次陕西地震,已经接近山东地震的两倍,地方经济也因此遭到重挫。 山东能恢复起来,已经是朱由校提早准备,调度有方,人力、物力,财力源源不断的结果。 陕西道路偏远,更加穷困,损失更重。 想从这种大规模的地震中恢复元气,没有和平时期的二十年、五十年,可能吗? 更何况,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啊! 有时候,朱由校觉得自己能人定胜天,凭借自己的努力,挽救这个走到暮年的帝国。 现在,朱由校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朝堂上,有文官与你事事作对,辽东,有建州蛮夷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入侵劫掠,屠戮你的子民。 内部,年年不绝,且愈发严重的天灾人祸,让整个朝廷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 就连国外,都有正处于大航海时代的列强,想将你的领土,一点点蚕食为他们的殖民地。 如果说陕西再次大震的消息,让朱由校感到有心无力的话,六月十一日,荷兰一支小型舰队强行登陆澎湖,以武力胁迫请求通商的消息,则是让他感到愤怒,极端的愤怒。 大明的领土,一点也不能丢! 荷兰人以武力胁迫通商,那就张开拳脚好好儿较量一番,看看是你们赔款,还是我大明割地! 告诉当地的文官、武将,给荷兰人发最后通牒,不滚蛋,就宣战! 第二百零一章:港口被封锁 七月份的福建,早早开始了复耕。 相比中原地区,福建地区的农事往往要早两月开始,自荷兰人侵略澎湖,逃亡厦门的流民,日渐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厦门,在民间拥有更多的市井用语——嘉禾屿、下门、中左所,都是百姓称呼这一带的方式。 自万历二十二年开始,厦门一词,才出现在朝廷与官员文书中,成为官定的正式称呼。 今年三月,英国人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顿,为了更好的将当地变为殖民地,屠杀了当地印第安部落。 荷兰人来到澎湖后,对当地百姓,虽然还没到辽东地区奴贼对待辽民的那种地步,却也差不了太多。 在这些人的眼里,东方人与印第安人无异,都是低等种族,一旦大明显示弱势,荷兰人必定会有将这里变为殖民地的想法。 广柔海波,已有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任何渔民的踪影,荷兰人的舰船驶过之处,碧海变色,遍地狼藉。 多亏了大明朝廷还在,荷兰人做的还没有太过火,为了争取到大明通商,尚还保持着基本的人性。 海面上阳光很足,甚至有点刺眼。 伴随而来的,则是与辽地截然相反的酷热。 中左所(厦门)港,一名十八岁的少年,面容黝黑,正站在船板上,等待装运货物。 郑一官在此前一直跟随叔叔李旦,在日本与大明之间往来运输货物,牟取利润。 上次苏州缇骑致死事件,实际上就是李旦策划,郑一官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看着那帮耀武扬威的缇骑被打死,实在解恨! 至于为什么解恨,当时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觉得解气。 当然,现在两年过去,郑一官的想法又与之前不同,因为他从《京报》上看清了那帮东林党所谓正人君子的嘴脸。 他的想法在动摇,或许,当初打死缇骑是不对的?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炮声,郑一官望着远处逐渐沉没的小型苍山船,先是一愣,自语道: “这声音,不像海盗能有的火力…” “红毛番来了——” “红毛番打过来了,快跑!” 路过中左所朝廷水兵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替郑一官解除了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常人的惧怕之情,反是冷笑一声: “挂起我们郑家的令旗!” 一声令下,上书“郑”字的红底三角旗被高高悬起,这种变故,也让来袭的八艘荷兰舰船一脸懵逼。 一名荷语直译为“高文律”的荷兰提督站在甲板上,看见这一幕,也很是好奇。 他放下千里镜,颇为好笑地道: “那旗子上写的什么?” “尊敬的提督,这是明朝海商郑一官的旗子,去年,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总座科恩阁下,曾给予他理事的职位。” “郑一官,真蠢的名字,和他们的肤色一样蠢…” 高文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眸微眯,道: “这些船,能不能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