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事道:“禀陛下,他叫曹英,辽东逃难回来,全家都死在建奴手里,被小人收养,进较事府有一年多了,先后被安排到范家、骆家做事。” “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 朱由校从御座前站起来,走到窗檐边上,大致了解情况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曹英大功一件,既然没有亲人在世,升赏就由你领了吧,寻个四下无人的时候,把他的灵位摆进忠烈祠。” 说着,朱由校垂眸望了一眼手里较事府的花名册,道:“从此以后,你就叫曹安吧。” 较事一愣,眼中含着泪花,抱拳道: “谢陛下!” “你下去吧。” 朱由校望着曹安倒退出去,顺着窗檐望向宫墙之外,那里正值万家灯火,是真正的歌舞升平。 ...... 朱由校逐渐转动眼眸,忽然发现了一个人。 良妃王氏,已然是更衣梳洗妥帖,正站在暖阁外,端正地行着常礼。 直到这时,朱由校才忽然记起自己的那份承诺。 眼下期限已过,自己却将这事彻底抛诸脑后,又让佳人独守空房,白等了一月。 朱由校尴尬地轻咳:“你,你怎么来了…” 王氏谢了恩,向前几步,离几步时停下,却在不欲亲近,这也被朱由校看在眼里。 往日里,这些后宫妃子可都是一向恨不能贴到自己身上,怕是生了闷气。 不过倒也正常,旁人都言道皇帝一言九鼎,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却遭了诓骗,搁谁谁不气? 毕竟是心里理亏,朱由校开始转移话题: “朕听西六宫的牌子说,你宫中用度不多,怎么不叫宫局多添补些?” “陛下为国事操劳,这些琐事,不足打扰圣听。” 这些话说的冠冕堂皇,似乎在理,可听在朱由校耳中,却像是不怀好意的讽刺。 朱由校伴着她走向后宫,说道: “这廊道太简朴了,该添些点缀,你喜欢哪种花?牡丹还是海棠?” 王氏不得不抬眼看了看异乎寻常的天启皇帝,沉吟片刻,仍淡漠地道: “妾不爱花,辽东战事未完,朝中大案频频,妾当节省用度,共济时艰,不敢铺张。” “呃…” 朱由校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是无奈。 一位皇帝,一位皇妃,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无言地走在前往西六宫狭长廊道上。 气氛很是尴尬,朱由校也变得有些生气。 一路来到延禧宫门前,朱由校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走了这么久,心中的气儿也消了。 说起来,还是自己说话不算话惹的祸。 朱由校轻啧一声,忽然转身挽起王氏的袖子,握住她惊慌失措的小手。 端着架子说话太累了,往日与朝臣这般,与较事这般,回了后宫,却还要这般,他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 王氏愣愣望着皇帝,羞怯地连欲抽回手。 她越是这样,朱由校用的劲儿就越发的大,直到她觉得手腕微痛,才是蹙起一双秀眉,嗔怒似的望着皇帝。 朱由校得意地打量着她的失态,心道明明也是个知羞的小娘子,在朕面前却要装得多么强硬。 随即,促狭笑道: “良妃,你早就是朕的女人,是这大明的皇妃。” “老这样一拉手就羞,要是朕让你为皇室绵延后嗣,你可怎么办呢?” 第六百零三章:财阀们的反击 第二日一早,日光照射入延禧宫。 两名宫娥在外侍候,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妹妹,昨晚儿上延禧宫里的动静听见了吗?” “哎呀!谁能听不见?大家都说陛下好大的猛劲儿,娘娘叫声怕是都要传到坤宁宫去了。” “嘿嘿,看以后还有哪宫的人看不起咱娘娘。” “是呀!能生个龙子就更好了,真替娘娘高兴!” 宫中榻上,良妃王氏趴在朱由校并不算很宽厚的胸膛间,目光幽幽地望着。 古往今来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如此近距离接触熟睡的皇帝。 想起昨晚的疯狂,王氏脸颊又飞起一片红霞,静静趴在皇帝的胸前。 当年朝廷要遴选各地秀女进京,优秀者有希望被选为皇妃,从此鲤鱼跃龙门,成为世代的富贵人家。 王氏出自顺天府大兴县一户朴实的农家,自幼便是里外里有名的姿色双全。 听此消息,王氏之父再三思虑,便抛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