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岑也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不开心已经存在多久了。 好像就是从大年夜那天开始的吧,或者还要更早一些。 但之前她一直安慰自己,是怀孕后太敏感了,想的多了才会不开心,应该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所以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看起来好像跟正常人无异,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是开心。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总是开心着开心着,心里突然就空了,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然后就控制不住的发呆、发傻。 虽然她尽量控制在人前露出这种奇怪的状态,但偶尔有那么几次,还是被温贤宁撞见过。 温贤宁应该也是起疑了的,但他们好像都不敢去触碰某一禁区,以至于拖着拖着就到了今天。 心理医生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倾诉。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倾诉,就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吧。 心理医生偶尔嗯一声,或者点点头,好像没给什么反应,却总是那么的及时给予岑也想要的回应,以至于整场交谈显得从未冷场过。 她说自己怀疑过大年三十那晚的种种,也说后来总是心里突突的,很不安。 还有生孩子那天,她知道小姨肯定出事了,她想要去救小姨,却又无能为力。 一边是怀胎十月,即将要出来跟她见面的新生命。 一边是从小跟外婆一起将她抚养长大,对她来说,如母亲一般的小姨。 怎么选,都无法圆满。 就好像两边都是地狱,往哪边跳都逃不过无尽的黑暗。 前两天的夜里,她从噩梦中惊醒,满头满身都是冷汗,就是梦到了小姨。 梦中,小姨用凄惨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不去救? 岑也张着嘴,想要大声回答,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又着急又难过,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帮自己。 温贤宁和陆白就在不远处,却对她冷眼旁观。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人太渺小,翻不出命运之神的手掌心。 可对于岑也来说,若是小姨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被陆成栋劫持,她都会亲自到现场。 偏偏,就是那一天。 与其说是陆白躲着她,其实她也不敢见陆白。 所以这几天里,陆白不联系她,她也没有联系陆白。 把这些全部都说出来之后,岑也心里好像是舒服一点了,但萦绕在她周围的那种不开心,却没有减少。 岑也不解,皱着眉困惑地问:“医生,我要怎么才能开心起来?” 她不想自己一直愁眉不展,不想温贤宁在她身边的时候,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 不想其他朋友来看她的时候,总要先看她脸色再开口,好像生怕会说错一个字。 岑也很痛苦,且这份痛苦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只不过今天才说出来。 心理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的确是抑郁了,而且已经比较严重了,需要马上用药物介入治疗。 不过岑也现在还在哺乳期,如果要用药的话,就得断掉母乳,否则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