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她会那般格外紧张忐忑,或许正是因了知晓他曾经的喜欢,害怕他再次展露使得两人又落入尴尬,是好意。 而她如今会在他约了她后带另一人来,也许也是被昨晚的梦境吓到了,下意识在用委婉的行动暗示他应该放弃。 他或许是什么过去式,但那也不重要了,反正不会是她现在喜欢的人。 他好傻。 岑钧月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做了什么,他好像走进屋内又走出去,在桌边坐下,听他们说了些话,然那些话语都不明晰,不进耳。 他亦后悔自己摆出来那么东西,觉得莫名狼狈羞耻的同时,也怕自己已经傻乎乎地犯了忌讳,已经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会让她再度疏远他。 只等两个人又告辞,他撑着将他们送出门,回身时看见熟悉的院落,明明一如寻常满满当当,却又好似空落的厉害。 他真的好傻。 岑钧月默默将石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回屋坐到案几前发愣。 他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现在本该做些什么? 他原是对于今日充满了想象了,但现在……现在那些想象都变得……变得有些滑稽…… 他亦讨厌这个自作多情的自己。 只恍惚间,他再度听到了敲门声。 他不太想开门,其实他现在不太想见到旁人,但他最想见的人……也不会来见他。 她兴许还要和另外一人一起再在宗门里四处走走呢?他知道对方是西平王世子,所以,她今后会像大多数弟子那样,在短暂修行之后重回俗世离开这里吗? 是了,她不像他,他是妖,他一辈子都不会脱离修行界,可她是普通人,她可以选择呆在这,或者离开。 他还能时不时看见她吗? 但就在他脑子里纷乱想着这些时,屋外的敲门声却是更急了。 坚持不懈得有些恼人。 岑钧月没办法,只得慢吞吞起身去开门。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屋外站着的,正是去而复返的她。 早上同她一起来的人不见了,她似乎有些着急,面上出了点汗,神情看起来焦虑紧张地不得了,然而就在望见他的一瞬,她的眼睛一下睁大。 “……师兄,你……哭了?” 他……哭了? 岑钧月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竟真触到了些水痕。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立时飞快背过身往屋里走。 太丢脸了。 他无知无觉地哭了也罢,居然还被她瞧见。 这下可好,他如今肯定显得更加尴尬古怪了,她—— “师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柳千千的确是去而复返,只因她实在是不放心。 方才师兄的面色一直很苍白,应他们话的时候也似有些恍惚,这状态会让她马上联想起师兄曾经猝然病倒时的模样,然而纪敏之在一旁兴致勃勃,她也不好打断,边陪同胡乱说了些话,边想着等把对方送走,再折回来瞧瞧师兄的情况。 只她方才敲门敲了老半天,师兄都没有回应,吓得她差点就要通知掌教大人强闯。 可等她终于听见院里响起脚步声,院门方一打开,瞧见的便是师兄眼眶红红的模样。 他难得这般情绪外露,梨花树影间,只扶着院门有些讶然地望她,漂亮眼睛里还含了湿润水光。 在她下意识开口问出声后,师兄又愣愣抬手,仿佛都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似的。 但他极快反应过来,忽地扭头就走,柳千千骇了一跳,忙跟在对方身后追着问。 对方并不答她的话,一径闷着脑袋脚步飞快地进屋,甚至在她追到之前便反手锁了门。 “师兄?” 从前师兄流眼泪,只在病得难受的时候,再要不就是……生她气的时候。可按理说,师兄现在既不会发作,也不应该生她这个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的人的气,那到底该是为什么呀…… 她一时半会急得更热了,又拍了拍门道:“师兄,到底怎么了?你同我讲讲啊?可是哪里不舒服?” 里头也没有动静。 柳千千退开些,脑袋转得飞快,她今早出门时恍恍惚惚,忘了带自己的小挎包,也没个趁手的工具好撬锁,可她又直觉自己此刻决不能放着师兄不管…… 抱臂捶着脑袋想了片刻,她眸光忽然滑到了一旁开了条缝的窗子上。 对啊,她都忘了,她从前不是经常用这个的嘛,还可以翻窗子啊。 她刻意轻了手脚,慢慢踱步到窗边,趁着那条缝往屋里看。 因师兄关了门,窗子如今也还掩着大半,房中有些暗。她目光循着窗缝四下转了一圈,竟都没瞧见人,难不成,师兄是进了内室? 她正想干脆将窗子撑开些翻进去找,忽听右侧传来了一道低低的暗哑嗓音。 “……不准进来。” 是师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