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他眼前晃,晃的他不知怎么忽想起那位表姑娘被吓得脸色雪白的样子。 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前问道:“公子,咱们国公府守备森严,莫说是匪徒了,便是连一只不安分的鸟雀都飞不进来,您为何要吓那位表姑娘呢?” 他吓唬了么? 他分明是在警告她安分些。 崔珩忽然停了步,不轻不重地看了杨保一眼:“你这般笃定,不如近日都由你守门可好?” 杨保一噎,连忙摆手:“小人不敢,这画像还尚未分发下去呢,小人这就去府衙走一趟。” 他说完立即便敛了神情,连那肩上落的花瓣都没敢替公子掸,麻溜地一拱手走远了。 靛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崔珩一低头这才发觉了那片不知何时落到他肩上的梨花瓣,食指和中指一并将那花瓣拈了下来,盯着幽幽地看。 半晌,他忽然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将那花瓣一点,一点,搓磨揉碎,拧出了汁液。 “哟,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瞧见二哥笑了?” 三房的崔六郎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唇红齿白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浪荡劲儿,好奇地伸着头凑过去,“二哥这是看到什么好东西了,也让我瞧一瞧。” 崔珩瞬间敛了表情,随手一拂,那花瓣轻飘飘坠了地。 原来是朵残花,有什么可看的。 崔六郎撇了撇嘴,当看到崔珩调转着步子,一脚踩上那花瓣时将要离开时,立即敛了嬉笑拱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二哥留步!” “何事?”崔珩不用看,就知晓这个弟弟又惹麻烦了。 “二哥真是慧眼如炬。”崔六郎双手无意识地搓了搓,张了张口,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斗鸡输了?”崔珩声音淡淡。 “非也。”崔六郎挠了挠头:“二哥明鉴,自打上次被你训过之后,我便再没去斗过鸡。” “不是斗鸡。”崔珩顿了顿,“那是斗蛐蛐?” “也不是。”崔六郎仍是摇头。 “你该不会去了赌坊?”崔珩眉间一凛,声音变得严厉。 “二哥,你怎么这般想我!” 崔郎虽是贪玩了些,却万万没有到赌钱逞凶的程度。 “到底何事。”崔珩冷了脸,“不说我走了。” 崔珩说走便走,步子一迈,崔六立即便慌了神,连忙扯住了他的袖角:“二哥别走,你一定要救我,我阿耶快班师回朝了,这次南衙1的考核若是不过,我可就要被他带上战场了!” 听到“南衙”这两个字,崔珩忽然停了步。 崔六郎见他不是毫无触动,这才接着开口:“二哥,你是知道的,我生来见不得血光,一见便晕,阿耶若是非要将我带上战场,那我肯定没命活了!” 生在将相世家,却落了个不能见血的毛病,崔六郎打小因着这事没少挨三老爷的骂。 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三老爷甚至还把他丢到了南衙去磨练,但这毛病却仍是改不掉。 如今他倒是不至于晕了,但是还是会犯恶心。 想想那场面,正打着仗呢,红刀子一出,敌人没倒下,他反倒抠着嗓子狂吐,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三老爷一想到他戎马半生,结果却生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便气得想拿马鞭抽他! 幸好三夫人是个脾气和软的,跟着在一旁劝,三老爷出征前才把崔六郎丢到了南衙,若是能过的了南衙的考核,日后便留在这长安慢慢来,若是在南衙还改不了,他就直接把人带到战场去,多杀几个人,见多了血习惯了也就好了。 崔珩自是知道这些事的,顿了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