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人所难了。 他今日明显在犹疑,雪衣实在不敢确定,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信。 第一日,范成书杳无音信。 第二日,范成书还是没回信。 两日煎熬下来,雪衣寝食难安。 到了第二日傍晚,当二表哥让人传话要她准备好纸钱香烛的时候,雪衣实在坐不住了,只能冒险去一趟大房。 她已经不祈求范成书能娶她,她只想让他拜托他暂时答应,等躲过这一劫之后再上门退婚也可以。 总归退婚损害的是她的名声,于范成书无碍。 如此一来,姑母恐怕没那个脸娶一个被退过婚的儿媳。 事情已经过了明路,二表哥由此便厌弃了她也说不准。 于是雪衣便恳切地请求大夫人,让她明日帮她将范成书再约出来一次。 大夫人碍着情分,自是答应了。 但等雪衣走后,大夫人却忍不住和身边的林妈妈谈起了话来:“这陆丫头生的美貌异常,出身也与范成书相仿,我原以为见了一面就应当差不多的,没想到范成书那边迟迟没动静,反倒是陆丫头这边着起了急呢?” 这位表姑娘长得美,说话和气,手艺又好,实在找不出什么大毛病。 非要说有,那也只有皮相生的太好了,好的过头了。 林妈妈斟酌着猜到:“兴许是陆娘子过分美貌了,这位范郎君担心她于室不安,生恐招惹麻烦吧。” 大夫人听着觉得颇有道理,转而又摇了摇头:“男子皆是爱皮相的,更何况是陆丫头这种,范成书不可能拒绝,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大夫人凭着多年的管家经验凝着眉思索着,越想,越觉得陆雪衣的行为有些奇怪。 她似乎着急的过分了。 以她的美貌,即便是范成书不成,往后也会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等着她。 她为何偏偏要这么急地要定下婚事,是有谁在逼着她? 可是她刚来长安没多久,也没听说她与府内的哪位走的近。 那就只有她的那位好姑母了。 难不成那个妯娌又在想什么诡计,打算设计二郎? 大夫人端着杯盏,越想越担心,久久没有往口中送。 崔珩过来请安的时候,正看见母亲端着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茶。 他皱了眉,上前挡了一下:“母亲,茶凉了。” “噢。”大夫人被他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放下了茶盏又叮嘱道,“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今日也得让林妈妈去提醒你。” “出了何事?”崔珩拿过杯子,替她倒了杯热的。 “倒不是什么大事。”大夫人抵着眉心按了按,“还是二房的事。自打那两位表姑娘来了之后,你便屡屡出事,近来又不太平,我疑心是你那个婶母又要对你下绊子,你最近与府里的姑娘们都离远些。” 当听到两位表姑娘时,崔珩忽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手下的动作没停,只是随意地问道:“婶母么?二房来了两位表姑娘,不知母亲说的哪位?” 陆雪衣过来求她指婚时,特意请求在事成之前,莫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毕竟是个姑娘家,若是不成恐会有损名声,大夫人是个心善的,自然答应了,并未与外人提起。 但她的儿子并不算外人,且为人清正自持,绝不会往外多言。 于是大夫人只是稍加犹豫,便对他和盘托出:“是小的那个,前几日言辞恳切地提了一盒槐花煎求到了我面前,说是请我帮她指桩婚事。我见她是个懂事的,在这长安又无所依托,便开口应下了。” “指婚?”崔珩捏着杯子的手一顿,语气忽沉。 “怎么了?”大夫人拂了拂袖子,颇有些不解他的反应。 “没事。”崔珩放下了杯子,只淡淡道,“不知母亲给她指的什么人?” “你不认识,是我娘家的一个远亲,正要外放的一个举子。”大夫人随口答道,“我瞧着与她正相配,前几日端阳节的时候让他们相看了一次。只是……似乎出了些差错,今日这陆丫头又来求我,说是明日再安排他们见上一面。” 原来那日她提槐花煎来是为了求他母亲指婚。 还有这举子,端阳节。 崔珩忽地想起了端阳节那日在画舫里看到的两个人。 不但相看,还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与别的男人扮成夫妻。 连他带她到凌云楼,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谎。 她怎么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