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怕疼,她只是觉得此事未免太过荒唐。 先前母亲病重的时候,江左流行巫医,被逼无奈的时候她也请过巫医,有一回,巫医就说需至亲的血做药引。 她放了,但母亲毫无好转,还是去了。 自那以后,她便对这些神神道道的偏方敬而远之。 没想到姑母已经高嫁到长安了,崔氏地位摆在那里,上至太医,下至游医,就没有请不起的,她却还是对这些巫医法师深信不疑。 由此看来,什么命格合适估摸着也是无稽之谈。 摊上这么个母亲,怨不得三表哥的病迟迟未好转。 雪衣虽对这位三表哥没什么情谊,但也不能害他,蜷了蜷手,试图劝说姑母:“姑母,我最近偶感风寒,若是过了病气给三表哥可就不好了。” 二夫人正着急,哪管什么风寒不风寒的,闻言横着眉看她:“你不愿?” “不过是小半碗血罢了,妹妹可是怕疼?”站在一旁的陆雪凝也跟着帮腔,“忍一忍便过去了,这点疼哪里比的上三表哥的病要紧。” “我……”雪衣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正被围堵的时候,帘子忽被掀了开,原来是走在后面的崔珩也到了。 崔珩一进门,便看见了一截细白的手臂,眼前晃了一下。 一旁的仆妇见状,为了避嫌连忙将雪衣胳膊上的衣袖捋了下来。 “这是在做什么?”他行完礼,眼神扫过了一圈。 序齿在前的尚未定亲,崔三郎若是先定亲是不合规矩的。 二夫人自然是不想让大房抓住把柄,敷衍着道:“没什么,就是三郎此次犯病需药引,慧觉法师说雪衣正好合适,便主动要放一些血。” 时下的确是有这种说法,但崔珩素来厌恶。 何况他今日分明看见陆雪衣是被强行带回来的。 崔珩看了眼她低头捋着衣袖,分明有些害怕的样子,心生疑虑。 但二婶一贯忌惮大房,他若是直接阻止恐会适得其反,于是只是委婉地劝:“法师所言有理,不过三郎这时候刚醒,虚不受补,此时进这样的药反倒恐会伤了他。” 此时,崔三郎躺在榻上,也慢慢清醒过来。 他早已厌恶了这样血腥的药,闻言也断断续续地喊着:“母亲,我……我已经好了,当真不必了。” 二夫人见儿子醒了,且崔二和崔三都这样说,也不好再固执,又转回头,轻轻嗔怪雪衣道:“我也说不必,都是这孩子关心过切了,既不必,那便回去歇着吧。” 雪衣轻轻松了口气,又悄悄看了眼二表哥。 她不知晓二表哥到底听见了多少,但瞧着他的反应,应当是没听见冲喜之事的。 幸好没听见,否则二表哥定会以此为把柄。 崔珩余光里看见她松气的样子,转着扳指的手一顿,忽然有了些猜想。 他隔着帘子问了问崔三的情况,见他只是寻常发作,并无大碍后,也转身出去。 出了门,时候尚且不晚。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的长长的,时不时碰到一起。 雪衣生怕二表哥要继续带她出去,擦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解释道:“二表哥,我头晕,今日可否……” “今日算了。”崔珩打断了她的话。 雪衣抬头,见他眼里无情无欲,料想是今日折腾了一番也累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