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才罢休。 二十贯的确太多了,她随身根本没带这么多,不得不回头看向了郑琇莹。 郑琇莹哪里肯借,只避着眼道:“时下常有人装可怜唱双簧,专门来偏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娘子,我不是在乎钱,只是不想你被骗,你掂量掂量吧。” 他会是偏子吗? 雪衣看着那被捆的抽搐的人,犹豫不决。 那男子反应有些慢,慢慢地摇头:“我不是骗子……” 那双眼骗不了人,眼底平静,却满是恳求。 雪衣愈发不忍,可郑琇莹已经放下了帘子,对车夫叫了声:“走吧。” 这下雪衣也没办法了,只好道歉:“对不住。” “连二十贯都拿不出来?那还废什么话。” 大汉没宰到人,吐了口唾沫,直接抓着衣领将人提了起来:“走,跟我回去,再敢跑我就把你卖到南疆去!” 地上拖出了长长一道血痕,那男子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平静地闭上了眼。 雪衣看的实在胸闷,直到上了马车,远远地离开了那街市,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车缓缓地驶着,雪衣正憋闷的时候,忽然从身上的锦囊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将那锦囊解开,才发现里面装的是块玉,仿佛是二表哥的。 昨晚上二表哥撕坏了她的衣服,似乎说过要赔她。 她当时没当回事,难不成这玉是他后来趁着她睡熟后塞给她的? 应当是这样了。 这玉极其通透,价值百金都不止,能买下数十个这样的奴隶。 要不要回去? 雪衣摩挲着那玉,沉吟了许久,还是忘不了那双眼,在快拐弯的时候心一横,叫停了马车:“停车,折回去。” 第51章 信物 再转两条街便要到国公府了, 怎么偏偏这时候回去? 太阳已经西沉,不远处的暮鼓声也已经敲响。 车夫勒了马, 提醒道:“陆娘子, 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会儿折回去待会回来的时候恐怕会错过宵禁,到时候万一被堵在外面可就麻烦了。” 暮鼓声声逼人, 雪衣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但人海茫茫, 这个人偏偏撞到了她的马车上。 冥冥之中,仿佛连上苍也在给她机会似的。 雪衣想了想,还是狠不下心, 仍是吩咐道:“你动作快些, 想必还来得及。” 车夫无奈,只得又赶着马车调了头。 她这里突然掉头,郑琇莹远远地看着,也停下了马车,差人来问缘由。 雪衣推脱是方才在人群里掉了东西,想要折回去找。 郑琇莹见她身无分文, 若是想救,刚才便出手了。而且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现在即便折回去, 长安这么大, 也不可能找到人,于是没多说什么,任由她去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她也同车夫一样劝道:“这长安不比江左, 夜晚宵禁, 规矩极重。宵禁之后你若是还在街上走动, 恐怕会被羽林卫抓起来。你快去快回,莫要惹出麻烦。” “我明白的,一找到东西我便立即往回赶。”雪衣连声点头,郑琇莹这才放了她回去。 雪衣不知,宵禁虽严,但对着博陵崔氏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也只是动动嘴皮的事。 郑琇莹出来前,三夫人便给了她通行的令牌,以防她回来的晚,路上不便通行。 但郑琇莹握着手中的令牌,却并没给陆雪衣,只是对车夫淡淡地道:“起行吧。” 鼓声催人,街市的人流和马车皆是朝着城里赶,鲜少有往外去的。 马车又掉头往回折返,一路上逆着人流,格外不便。 等雪衣循迹再返回那条街的时候,街市上已经空了大半,彪形大汉和那个受伤的男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过那大汉既然能一眼认出博陵崔氏的印记,料想也是个经常在长安混迹的,雪衣便瞧了瞧对面的酒家,仔细询问了一番。 “下午那个?你说胡三啊。”老板很快便想起来了,“他是在西市贩骡马,走西域的胡商,近来又贩起奴来了,你若想找,不妨去西市找找,他常在那儿卖奴隶。” 原来是个胡商。 近来长安世家流行用昆仑奴,不过那个人明明是个汉人,怎会流落到如此地步? 雪衣暂且搁下了疑问,谢过了老板,转而又朝西市走去。M.dxSzxedU.cOm